么生气,一天天跟小河豚似的,”江浔戳戳他脸,被他躲开了,“被关停的几个工厂的负责董事,来公司闹,被我挡回去了。”
“你和他们怎么说的?”
江浔轻轻一哂,一
坐他床边,没好气地说:“他们找你是让你念旧
,我
和他们之间可没半点
分,搞不好别的生意也没得做了,我站在那什么都不用说,他们也不敢闹腾。”
江浔说的轻松,但谢景珩也知道那些老狐狸没那么好说话,给他挡回去或多或少还是得费点心的。
“不过陈国栋还没走,他想见你。”江浔蹙着眉说。
谢景珩一愣。
董事会当然有
对处理结果不满意,有些工厂明明没出大问题,但也因为这次的事被他借机关停了。
但是陈国栋还有什么好说的,没罢免他,已经是仁至义尽。
“见吗?”
“见。”
江浔语气不屑,“总共还是那点事,他有什么脸找你当面说。”
江浔说的没什么错,不过他还是想见见,不得不承认,他就像陈国栋说的,根本一点都不适合生意场,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不相信陈国栋心那么狠。
“一定要见吗?”
“不能见吗?”谢景珩在思考其中有什么别的厉害关系,被他心软忽略了。
江浔顿了一下,“你自己能坐起来再说吧。”
谢景珩思绪被拉回来,给了江浔一个眼刀。
他也不想躺着和他说话,可是全身的力气都被疼痛耗尽了,现在整个
都发虚。
“不用你管。”
江浔不讲话,也不走。
谢景珩拧着身子想找地方借力,手上力量不够,下半身又完全动弹不得,好像仰卧起坐力竭了一样,只能撑到一半,确实起不来。
江浔到底还是扶了他一把。
他体位一变
晕地厉害,根本不敢睁眼,伏在江浔肩上调整呼吸。
“吃完饭再去吧。”江浔只是扶着他腰,轻声说。
-
“陈叔,您找我?”
陈国栋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了,见他进门,从沙发站起来,却欲言又止。
面前的
脸上皱纹
刻,背也不太挺拔,他第一次发现陈国栋已经是个老
,算起来都有七十多岁了。
“坐吧陈叔,这儿没别
,有什么话您直说吧。”
“小珩,”陈国栋板着脸,声音却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真诚,“我不是拦着你改革,制造工厂和质检部上下勾结,早晚要解决的,但是不该这么急。你想大展宏图,云驰不一定经得起。”
“直接把事捅到媒体那里,你做的也太绝,
后难长远。”
谢景珩听了嗤笑一声,“是,我做的绝,
有
都打着算盘要我的命了,我还不能把事做绝?”
陈国栋顿住了,叹了
气,“小珩,不管你信不信,我没让他们这么做,这是下面
自作主张,我也没想到……”
“陈叔”,谢景珩怔了一下,突然打断他,“您还没看明白吗,您自己都
控不了这所谓的‘
世故’。”
陈国栋一下子抬起眼,看向谢景珩,年迈的眼球有些浑浊,但是依然锐利。
陈国栋一直觉得谢家这个小儿子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本来就太单纯了,心也不够狠,后来还残了双腿,单单他这身体都撑不住这种工作。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
椅上的青年,苍白,清瘦,却不脆弱。
谢景珩没有他哥谢承钧那种从小锻炼出来的能力,刚接手公司的时候甚至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但是他发觉,谢景珩骨子里有
劲儿,反而比谢承钧更像他们爸爸,像老谢总年轻的时候,多难都敢
,认准了自己的想法就不松手。
他看向
椅上坐着的年轻
,谢景珩也看向他。
最终陈国栋只是拍拍谢景珩的肩,留下句,“是我老了,糊涂了。”
斗了这么久,这轻飘飘一句话,却好像把前尘往事都勾销了。
谢景珩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云驰表面光鲜,实际上内部早就积重难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成功。
这次真的松动了,意外的、另一种程度上的顺利。
陈国栋走后,谢景珩在办公室待了许久。
傍晚,从顶楼的落地窗望出去,窗外的城市犹如巨大的迷宫,密密麻麻的楼宇穿
成网,街道上的车流如同蜿蜒的河流,闪烁着车灯的光芒。
远处地平线上的高楼与天空融为一体,随着夜色渐
,看不真切了。
谢景珩一出办公室,发现江浔在等他。
江浔靠在墙上神色放空,看起来应该等了挺长时间了,也不叫他。
好像等着一起放学回家的高中生,谢景珩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