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红妆(7-13)

旭王眼睛一亮，忽然拍了拍额，惊呼道：“啊，想起来了！当年我掉进水里，就是你救了我！”

宋楚楚眉轻蹙，抬眼望去，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湘阳王听罢也是一皱眉。

“在宫中的御花园！当宫中办宴，我那时才十岁，掉水中，正是你用鞭子勾住我的手，把我拉上来！我的手腕还疼了两天！”

模糊的记忆在脑中渐渐拼凑完整，宋楚楚舒眉一笑，行礼道：“原来当救的正是旭王殿下，妾甚感惶恐。”

这一笑便不得了了。

宋楚楚自王府以来脸上少有如此无拘的笑容——连湘阳王都未曾见过。

旭王更是看得出神，目光难以移开。他猛然回过神来，笑意渐淡，眼中闪过一丝稚的失落，轻声道：“原来姐姐已是王兄的了……”

湘阳王眼底的寒意，在旭王那直白的目光与宋楚楚的灿烂笑容之间，几乎凝成了实

质。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发出轻微的“啪”一声，却似惊雷炸响，书房内顿时一片沉寂。

“旭王。”湘阳王轻轻开，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低压的冷沉，“堂堂亲王，今，倒是有些失了分寸。”

旭王忙收敛目光，素来洒脱的他，从未见过王兄如此严肃冷淡，那目光中藏着令脊背发凉的压力。

“王兄莫怪，”他笑一声，语气却透着一丝不自在，“只是旧事重提，臣弟见这位娘子如此清丽，一时失神罢了。”

话音未落，湘阳王眉紧蹙，神愈发凝重。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转而看向宋楚楚，目光锐利：“宋楚楚，你的规矩，是何时学的，又忘在了何处？”

宋楚楚身子一僵，脸上泛上一丝苍白。她慌忙屈膝跪下，垂首低声道：“王爷恕罪，妾……妾知错。”

旭王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王兄，不过是些许小事，何必如此严苛？宋娘子救过臣弟，她有什么规矩不周之处，臣弟替她担了便是。”

“你担？”湘阳王冷声反问，目光骤然一寒，如刀般刺向旭王，得他无声打了个寒颤。“旭王，这里不是旭王府。本王的内宅之事，何时得到你来过问？”他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旭王被湘阳王眼底的压迫感震慑住，讪讪地闭了嘴，不敢再多说。

湘阳王不再理会旭王，只是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宋楚楚。他沉声不语，指节轻叩案几，象是在压抑什么，神幽冷如霜。

他终缓缓开，带着一丝冰冷疏离：“宋娘子，先退下吧。”

她低声应了“是”，然后缓缓起身，垂首退出了书房，背脊却是冰凉的。

书房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湘阳王与旭王两。旭王看着宋楚楚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担忧和不解。

“王兄你……何至于——”

“至于你，”湘阳王冷声开：“帖子本王收下了。从今起，生辰之前——不必再来本王府。”

旭王身形一震，“王兄……”他试图说些什么，却在湘阳王那不动声色的冰冷目光下，所有解释都哽在了喉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能咽下所有不满与不解，对着湘阳王一拱手，转身，脚步声有些凌地退出了书房。

宋楚楚回到怡然轩后，心的冰凉还未散去。

她不明白湘阳王为何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仅仅是因为她认出了旭王？

他已许久未用那样冰冷的目光看她，那一眼落下，叫她心隐隐作痛。

她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盆栽，连平里最的桂花糕此刻也提不起胃。

正当她胡思想之际，一阵不寻常的寂静笼罩了怡然轩。平里忙碌的侍们突然销声匿迹，连院中的鸟鸣都仿佛戛然而止。宋楚楚心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门便被无声地推开了。

湘阳王的身影逆着光立于门，高大而挺拔。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邃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一种炙热而危险的光芒。

此刻他神之沉，甚至比她初王府、遭他鞭罚时还要可怕。

她猛地起身，惊慌地屈膝行礼：“王爷……”

湘阳王没有让她起身，只是缓步走进房中，在宋楚楚面前站定。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与压迫。

“本王倒是不知道，宋娘子与旭王……还有这般救命之缘。”

宋楚楚身子一颤，心的不安瞬间扩大。她抬起，试图解释：“王爷，妾……妾当年只不过是顺手一救，也并不知他是旭王殿下，后来再未见过，今才……”

“旭王今见到你，”他语气平静，却低得骇，“一见之下失了神，连本王唤他都未听见。”

宋楚楚怔了怔，低声回道：“妾当时只是奉茶……妾并未失礼。”

湘阳王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