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凝霜(70-74)

娘也认出了男子，轻声回道：“张大哥。你为何在此？”

张少广回道：“我差门中弟子跟踪此三贼，今得知三将会行凶，便亲自追踪。奈何此三贼轻功了得，我没有及时追上。刚附近找了会，听到此处有动静，才赶了过来。想来刚才的响声是弟妹门之声。”

“那就有劳张大哥差报官，照顾下屋中子了。凝霜告辞。”师娘说罢便欲离开。师娘路过兖州便极力避免遇到张少广，思索着兖州这么大，应不会遇到。师娘心中明白自己嫁给苟雄后，若遇张少广将尴尬窘迫，因而此时只想尽快离开。

“凝霜，去苍狼门坐会吧，大哥很久没见你了。”张少广当然听到师娘嫁给苟雄的消息，但他不敢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直在麻痹欺骗自己。张少广也不允许门里有弟子谈论此事，否则直接逐

出师门。久而久之，张少广也害怕遇见师娘，害怕师娘会戳他编织给自己的谎言。但今偶遇，张少广又忍耐不住心中的感和冲动，抱着一丝丝地希冀想从师娘中证实自己的谎言没有错，是天下弄错了。

师娘思索良久道：“好。但夜色已，凝霜不想惊动你门中弟子。”

“无碍，大哥明白的。”

苍狼门，张少广的寝卧。

雕花紫檀屏风后烛火摇曳，鎏金兽首灯台将暖光揉碎在鲛绡帐幔上。师娘指尖捻着剑穗，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映得冰肌玉骨吹弹可的脸颊愈发绯红。案几上博山炉青烟袅袅，龙涎香混着张少广袖的松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织成无形的网。

张少广倾身为师娘斟茶时，广袖扫过师娘垂落的丝绦，两指尖同时触到青瓷盏沿。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密涟漪，叮咚轻响惊得师娘收回手指，睫毛微颤。窗外雨打芭蕉的节奏忽然了，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倒像是撞碎了满室凝滞的清气。

红木榻上绣着并蒂莲的软垫微微凹陷，师娘往旁侧挪了半寸，裙裾却仍与张少广玄色衣摆叠。烛芯突然开一朵灯花，火星溅在鲛绡帐上，映出两个叠的影子在壁纸上轻轻摇晃。蝉鸣声透过雕花窗棂漫进来，却掩不住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如同春溪融雪，悄无声息。师娘极少与男子如此接近，更何况夜于男子寝卧内，这暧昧缱绻的氛围让师娘感到不适。

“弟妹，只有大哥的寝卧无敢进，不会有弟子来巡夜。”

“嗯。”

“弟妹，你怎么会在兖州？”

“路过。”

“哦，路过。哦，你把苟雄杀了之后就一直还住在天雪阁吧？”

“。。。没有”

“没有？哦，是把苟雄杀了之后没有一直住在天雪阁吧，下山多走走也好。”

“不是”

“什么不是呀？”

“我。。。我没有杀苟雄。”

“哦。没杀就没杀吧。你路过兖州这是准备去哪？”

“去。。。去凉州。”师娘不忍心骗他。

“去凉州做什么？还要去杀苟雄吗？”

“不是。。。”

“那是去做什么？”

“张大哥，凝霜。。。我已经嫁给苟雄了。”师娘看出来张少广一直在自我欺骗，她不愿张少广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索直接戳了。

“弟妹，你说笑呢。你怎么会嫁给那个贼

恶棍渣滓呢？你别拿大哥开玩笑了。”

张少广哈哈地笑道，任谁都看出这是自我的苦涩嘲笑。

“张大哥，是真的，他现在是我的。。。相公。”师娘听见张少广几乎带着哭腔的笑声，也苦涩地说道。

张少广双眼瞪着，全身仿佛被点一般，愣了好一会，好一会，眼眶中已有丝丝泪水，轻声问道：“为什么？”

七十二、偶遇少广(二)

师娘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为什么，凝霜，为什么？难道我张少广还不如他苟雄一个贼恶霸吗？”张少广一只手扶着，边用拳敲边含泪地痛苦问道。

“不是的，张大哥，你当然远胜苟雄。”师娘看到张少广的状态，有些无奈和纠结地说道。

“那为何当初无视张某，反而嫁给苟雄？”

师娘看他又问回来这个问题，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天意吧。”

张少广不甘心地继续哭问道：“他总有什么地方让凝霜你看上吧？”

看上？师娘心想道，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萧凝霜看上，怪只怪他趁机强占我的身子，又一下子让我怀了身孕，这是否算天意。

“他没有什么让我看上。张大哥，别再问了。”师娘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好，好。”张少广平复了些许绪，两无言沉默着，张少广似乎纠结了很久，鼓足勇气忽然问道：“凝霜，今夜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师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少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