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无伦次地喊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护她,为什么要阻止同伴的复仇。是因为那份刚刚达到顶点的
意尚未完全消散?还是因为看到她此刻脆弱无助的样子而产生的、不合时宜的怜悯?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
枪打死。
而就在任用身体作为盾牌,与愤怒的同伴们形成短暂对峙的混
瞬间,他怀中的塞拉菲娜,意识却在一片剧痛和混沌中,经历着最后一次……冰冷的“逻辑”风
。
新·阿尔戈斯……毁灭了……数十亿生命……因为我……
*广播还在继续……那是我下的命令……我疯了……
*我是塞拉菲娜…我也是伊莉娜……我是毁灭者…我也是……被毁灭者…
*大脑…我的大脑…连接着‘神怒’…连接着更多…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只要我还存在…这种疯狂…这种毁灭…就可能再次发生……
*帝国秩序必须被“纠正”而最大的“偏差”是我自己……
*捕获……我的大脑不能被捕获…里面的秘密…武器的权限……绝对不能落
他
之手…无论是帝国里的野心家,还是…这些反抗者……*
一个冰冷、清晰、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做出了最终的、基于纯粹“理
”的推演结论:
威胁源:塞拉菲娜·奥古斯塔。
风险:不可控的毁灭力量,大脑信息泄露。
最优解决方案:彻底终结威胁源,确保信息安全。
执行方式:协议-自我销毁。
她不想活了。
不仅仅是因为绝望和负罪感,更是因为她那颗已经失控的、与毁灭力量相连的大脑,做出了“必须自我终结”的最终“逻辑”判断。
她的眼神依旧空
,脸上因为失血和痛苦而毫无血色,看不出任何表
。
但在那空
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
对生命的眷恋和不舍
只是这丝渴望,在她那“理
”的最终裁决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趁着任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愤怒的
同伴吸引,趁着所有
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场短暂的对峙上,塞拉菲娜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和几乎已经流失殆尽的力气,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她的动作因为伤痛和虚弱而显得无比迟缓,指尖微微颤抖。
她摸向了自己的耳朵。
那里,戴着一枚看似普通的、与其他配饰融为一体的耳钉。
这枚耳钉,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最后的保险。
她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在耳钉的特定位置按压并旋转了一下。一枚细如发丝、闪着幽蓝色微光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作用的微型毒针,无声地从耳钉内部弹出。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将那枚带着足以瞬间摧毁神经中枢的高纯度神经毒素的细针,用最后一丝力气,刺
了自己颈侧的动脉。
“呃……
终于……纠正……了……”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叹息般的、细不可闻的气音,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以
眼可见的速度彻底软了下来。那双原本还残留着一丝空
光芒的琥珀色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如同蒙上了一层灰翳,彻底黯淡下去。她
颅无力地垂下,靠在了任的胸前,再也没有了任何气息。
也许是感觉到了怀中身体的异样沉重和冰冷,也许是前方的对峙暂时平息,任终于得以回过
,看向怀中的塞拉菲娜。
“伊莉娜……不……塞拉菲娜?”
他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却只看到了一张毫无生气的、苍白而平静的脸。她的眼睛死不瞑目,逐渐变得
棕色的,无比漆黑空
的眼睛渐渐再也映
不出任的倒影…
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未
的泪痕,但所有的痛苦、疯狂、挣扎……都已经消失了。
他注意到了她颈侧那个极其微小的、正在渗出一点点乌血的针孔,以及她无力垂落的手中,那枚似乎有些异样的耳钉……
任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捏碎了。
她……她……
他抱着她已经完全失去生命的、却依然温软的身体,如同抱着一个
碎的梦。周围是同伴们或惊愕、或茫然、或带着一丝扭曲快意的复杂目光。墙壁上的屏幕,还在无声地播放着新·阿尔戈斯化为宇宙尘埃的毁灭景象。远处,帝国的警报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鸣响。
而他,只能跪坐在冰冷的、沾满血污的地板上,紧紧地抱着这具逐渐冰冷的尸体。这个他曾
过的
,
这个毁灭了他一切希望的仇敌,这个疯狂的
君,这个可悲的牺牲品……
他的眼中,已经流不出更多的泪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