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大陆：圣光的陨落(33)

墙嵌着尖锐的铁刺，以防止隶逃脱，空气中弥漫着湿的霉味、汗臭与隐约的血腥气，令窒息。

在神圣联邦，私蓄是违法的，至少明面上如此。但若是联邦公民犯了重罪，比如杀谋逆，或者是欠下巨款，都有可能被剥夺籍，贬为隶。特别是那些年轻貌美的重犯，相对于监禁和绞刑，法官们更倾向于把她们送训所，来榨她们的最后一点价值。加上现在有“狗舍”这个榜样，上行下效，各地的训所也是蓬勃发展，

载着特莉丝的马车在石子路上颠簸停下，车的“吱呀”声也戛然而止，换来一阵刺耳的铁门开启声。哈林把特莉丝粗地从马车上拖出，然后把她手铐和脚镣之间的铁环解下，让这位可怜的“

”能稍微舒展一下身体，但在下一秒便被两名卫兵一左一右架住腋下，向黑铁门后拖去。而哈林少尉则按着剑，从容不迫跟在三身后，一同走进了这座在风临城恶名昭彰的训所。

沉重的铁门后是一座宽阔的庭院，地面铺满碎石。庭院的中央矗立着一座三米高的石雕，却是一位蒙眼的——只见石雕双手被缚，颅低垂，神态卑微，跪倒在地，雕像底座刻着风临城训所的箴言：“顺从即自由，抗争即毁灭。”

在庭院一角的一座露天平台上，十几个年轻一字排开，被铁链拴在一排木桩上，全身赤，双手高举，耸拉着脑袋，露出大小不一的胸脯，娇柔的身段一览无遗。

而在台下，则围着许多衣着华丽的商和贵族，对上方的们指指点点，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隶拍卖。至于她们之中，谁是罪有应得，谁是含冤狱，此刻已无关心。

木台角落放着一个火盆，上面着几根烙铁，散发着的恐怖热让台上的们瑟瑟发抖。一般来说，当一名被主买下，就会被烙上主的专属烙印，或在胸，或在阜，甚至在脸颊，一来确认她的身份，二来也能有效地防止隶逃跑。不过对于一些“高级货”，许多主都会略去这一步，以免在身上留下瑕疵。因而当哈林看见特莉丝身上除了小腹上的“纹”外没有半点痕迹，也并不惊讶，毕竟没有谁会舍得用丑陋的印记坏这件唯美的艺术品。

在庭院另一侧，一名被四肢大张地绑在刑架上，几名训使番挥鞭，鹿皮鞭的细滑鞭梢划空气，准落在她白皙的背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这种特制的鹿皮鞭鞭梢柔韧光滑，专为调教而生，能带来剧烈的刺痛，却不轻易撕裂皮，确保隶的“商品价值”不会受损。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庭院回，却无侧目，似乎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此时特莉丝自顾不暇，也没有任何心欣赏院子里的“风景”，脚下棱角分明的碎石硌得她的赤足生疼，每迈一步，仿佛都在承受酷刑。这满院子的碎石显然是有意铺设，专门用来限制这些赤脚们的移动速度，使得她们无法奔跑，只得在院子中像乌一般小心地挪动小脚。

“别拽我！”特莉丝试图放慢脚步来缓解足底的疼痛，却因内伤与封魔贞带的双重压制，根本挣不开两名成年男子的控制，只能任由卫兵拖拽前行。

穿过庭院，特莉丝被推一栋暗的主楼。楼内走廊狭长，墙壁由冷硬的石砖砌成，嵌着几盏幽蓝的魔法灯，发出微

弱的光芒。走廊两侧是无数铁门，每扇门后都传来低沉的抽泣、呻吟或锁链拖动的声响，仿佛地狱的低语。地板上倒是没有任何污渍，十分净，毕竟打扫卫生是受训们的常工作，要求务必把地洗得一尘不染，否则轻则挨鞭子，重则关禁闭，因而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虽说楼道净整洁，但其中弥漫的空气却十分湿闷，夹杂着汗的酸臭和水的骚，压得喘不过气，想来是为了防止们逃脱，楼壁上的窗户都被铁条封死，空气不能流通的缘故。

楼道的尽是一条旋转楼梯，众拾阶而上，很快来到一道鎏金镶边的黑檀木门面前，可以说与周围的粗陋格格不。哈林整理了一下制服，恭敬地敲了敲门。

“进来。”门后传来一道沉闷低哑的声音。

木门缓缓开启，露出一间宽敞的顶层办公室，与训所的暗压抑截然不同。室内铺着柔软而厚实的红地毯，墙壁由抛光的黑曜石砌成，镶嵌着几幅金框油画，散发着一庸俗的发户气质。巨大的落地窗俯瞰整个东区，把半个风临城尽收眼底。

一张雕花檀木桌占据房间中央，桌上堆满羊皮卷轴以及各种说不上是刑具还是趣用品的杂物。桌子后坐着一名年近五十的秃男子，他的身形臃肿如一座山，肥大的身躯几乎无法挤已经特意加宽的檀木椅。灰白的发稀疏，却经过心的梳理，贴在皮上，欲盖弥彰地掩饰着自己秃顶的事实。他的脸庞宽大而松弛，双颊堆满肥，泛着不健康的油光，鼻梁塌陷，厚重的双下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小而陷的眼睛却如毒蛇般鸷。男身上的制服虽裁剪良，肩章上的两枚银星闪闪发光，却被他撑得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