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5)

死死捏着自行车把手，低声叫道“老公……”

“大声点儿，我没听见。”成成耍无赖道“不要我下次让你在我同学，或者你同学面前叫”

“老公”孙羽被羞辱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吱直响。

“这才是舔我的孙毛嘛”成成得意道“爹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晚上也一起吃饭，让我带你一起打车过去，你把自行车就丢学校吧”

“你也去？”孙羽想着晚上将会发生的事，不由得更加羞愤。但想起明天还要上学，倒是有些意外成成也会在周末之外的时间去见爹了。

“放心，今天晚上我没空玩你”成成故意侮辱着，手在孙羽上拍拍道“我就是一起去吃个饭，今天爹有从上海来的客，说带我有面子。”

孙羽不再接话，默默将自行车重新推进车棚锁上，跟着成成走到校门打了个的士。好在成成虽然蛮横，倒也不是傻的，一路上只玩手机，没再说些七八糟的话来。车外城市的景色飞快滑过，孙羽心里满是苦涩。亲爹是个废物，爹是个变态，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益膨胀的欲望，自己的将来到底会走向哪里？

还在想着，的士停在了街边。孙羽走下车来，抬眼一看，有些惊讶。作为酒店，孙羽听过这个品牌，光看看外面装修就知道贵。也听同学说过，里有个海鲜自助餐厅，从来没奢望过能去尝尝味道。

“毛，进去啊，别跟个土包子似的。”成成催促道，熟门熟路往酒店走去。

孙羽叹了气，跟着进了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穿过富贵堂皇的走廊，坐着电梯直上顶层，两来到了传说中的旋转餐厅。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很快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瘦男。他的对面有一个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挂满笑，倒还周正。

“来，成成，过来”瘦男温柔地笑着，一把拥住小胖子，按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指了指成成对面的椅子冲孙羽道“你坐那”

孙羽坐定，忍不住回看了看窗外。高耸在城市之上的餐厅视野极佳，远处的楼宇也都清晰可见。街道上的车辆从高处看去，小小的和玩具一样。远处的夕阳正在缓缓向地平线下沉去，余辉将天边一层层云朵染出金色的边缘，漂亮得不像话。

“你就是成成啊？胖嘟嘟的，真可。”年轻笑眯眯道

“这是老猫叔叔……，不对啊，你这年纪，叫叔不对吧？”瘦男指指年轻“你们叫猫哥哥吧”

“猫哥哥”两乖乖叫了一声

“哎！”被叫做老猫的年轻笑盈盈看向身边的孙羽，上下打量道“小羽真看起来很可嘛，眼睛也不小啊，嘴嘟嘟的，很漂亮嘛”

“各花各眼，你觉得好看就行”瘦男笑了笑

“好看，身材也好”老猫端起面前的酒杯道“谢老哥啦，这回总算是近距离看到小明星了，够意思。”

“客气什么”瘦男也端起酒杯跟老猫碰了下“这不是也蹭了你一顿嘛”

“这算啥，老哥是前辈，圈子里谁不晓得你是大佬，肯给我面子就不错啦。”老猫一饮尽杯中酒，回温柔问孙羽道“小羽吃过鲍鱼和三文鱼没？”

孙羽摇摇，看着和善的老猫，心里却浮出不好的联想。

“我

在这有vp，刚才让经理给我们直接上油鲍鱼汤和三文鱼，不用去排队拿。你尝尝，很好吃的。”老猫将一盘烤推在孙羽面前“先吃这个，那边还有哈根达斯。”

“哈根达斯他也应该没吃过，提醒过你啊，悠着点，别把他喂刁了”瘦男提醒道。

“爹，他刚才还想打我来着呢”成成突然道

看见脸色瞬间垮下来的瘦男，孙羽急忙辩解道“我没有”

“他有！”成成委屈道“你刚才是不是揪我衣服要打我来着，你自己说。”

孙羽气的拳捏紧，却看着瘦男的眼睛什么话也不敢说。老猫看着孙羽委屈的样子，打圆场道“小孩儿争两句没什么的，没事没事，你小羽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

“什么哥哥，切，你问他叫我什么”成成翻了个白眼

孙羽眼圈泛红，低着死死捏住拳。瘦男冷着脸，轻声道“回再收拾你”

“不至于，老哥，哈哈哈，不至于”老猫继续打着圆场

“怎么，现在知道怂了？有别在就不好意思叫了？”成成得寸进尺道“你叫了我就原谅你。”

孙羽抬起，看了眼瘦男护短的神，又看看身边老猫好奇的眼神，低下叫了声“老公”

老猫先是一楞，继而笑起来“原来你们是这个关系啊，那还吵什么”又冲瘦男挤眉弄眼道“老哥还是你牛，真会玩。”

瘦男不置可否，老猫拍拍孙羽，安慰道“好了，没事儿，先吃东西。”孙羽低着用筷子戳弄着烤，再也没发出半点儿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