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与诱惑(1)

欣赏与搭讪，不过是她堡垒外无关紧要的风景。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装得下那个叫袁帅的名字，和他递过来的，那碗只属于她的，热气腾腾的间烟火。

三

初秋的午后，“袁记面馆”的客流稍缓。阳光懒洋洋地铺在擦得光洁的地面上。门上的风铃轻轻一响，带进一与店内食物香气格格不的、带着尘土和汗味的气息。

一位穿着旧、发花白纠结、脸上刻满风霜痕迹的中年男，局促地站在门。他的目光畏缩地扫过店内整洁的桌椅，最后落在柜台后那个明丽的身影上，

嘴唇嗫嚅着，声音低哑几乎听不见：“姑娘……行行好，给碗热面吃吧……”

王秋涵闻声抬，脸上没有丝毫嫌弃或惊异。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从柜台后绕出来，脸上漾起温和的笑容，像对待任何一位普通顾客：“大叔，快进来坐，外面风凉。”她自然地引着还有些瑟缩的乞丐走向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动作轻柔，没有丝毫避讳。

“您先坐会儿，面马上就好。”她声音清脆，带着抚慰心的暖意。她弯腰，准备帮他把桌面上并不存在的浮尘拂开。就在她俯身的一刹那，那身量体裁衣的月白旗袍下摆，随着动作微微向上提起了一小截——仅仅是一瞬，露出那条只穿给老公看的白色丁字裤，像春里悄然探的花朵一般娇

乞丐的目光，原本是感激和卑微的，在那惊鸿一瞥间，骤然凝固了。那抹意外的、鲜的色彩，像一道刺灰暗的光，猝不及防地撞他麻木已久的视野。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翻涌起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震惊、难以置信，随即是某种被点燃的、炽热的渴望。他直勾勾地盯着王秋涵弯腰时那玲珑起伏的曲线，尤其是那惊心动魄的腰线，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王秋涵浑然未觉，直起身，对他依然笑得温和：“大叔，能吃辣吗？葱花香菜都要吗？”

乞丐猛地回过神，喉咙滚动了一下，胡地点着，眼神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黏在王秋涵脸上，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感激，而是掺杂了赤的惊艳和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王秋涵被他看得有些微的不自在，但良好的教养和天生的善良让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转身去后厨吩咐。

一碗热气腾腾、料足汤浓的牛面很快端了上来。王秋涵细心地拿来筷子和纸巾：“您慢用，小心烫。”

乞丐埋狼吞虎咽，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柜台后那个忙碌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身影。那曼妙的曲线，那温和的笑容，还有刚才那无意间窥见的、带着生命力的色彩……像一颗投死水潭的石子，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一个荒诞却无比强烈的念在他心底疯长：这个，他想追求她！她那么美，那么善良，她刚才还对自己笑了！也许……也许他有机会？

接下来的子，乞丐成了面馆的常客。不再是乞讨，而是带着一种笨拙的、近乎偏执的“追求”。他会早早等在店外，只为在王秋涵开门时第一个看到她；他会用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蔫耷脑的野花，固执地递给她；他会在角落里

一坐就是半天，目光灼热地追随着王秋涵的每一个动作，在她弯腰、转身时，眼神更是贪婪得毫不掩饰。

“姑娘……花……给你的……”他声音沙哑，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眼神却像燃烧的炭火。

王秋涵看着那束可怜兮兮的花，心底叹了气。她明白对方的误解从何而来，也清楚这种“追求”的荒诞。她没有鄙夷，也没有动怒，脸上依旧维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温和却坚定地摇：“大叔，谢谢您的好意，花您留着自己看吧，很漂亮。”她巧妙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我是有丈夫的，您的心意我明白，但真的不合适。”她特意加重了“有丈夫”三个字，并抬了抬戴着戒指的左手。

然而，拒绝像石沉大海。乞丐眼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因为她的温和拒绝，滋生了一种“她没生气，我还有希望”的错觉。他依旧每天出现，依旧送花（尽管王秋涵从未接受），目光依旧灼热而固执。

后厨里，袁帅透过送餐的小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那个乞丐用那种近乎贪婪的眼神黏在自己妻子身上，尤其是当王秋涵弯腰时，对方那瞬间变得异常锐利的目光，袁帅的拳在围裙下捏得死紧，手背青筋起。一强烈的保护欲和醋意几乎要冲胸膛。他猛地抓起一把豆角，用力一掰，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老公？”王秋涵端着一摞空碗进来，敏锐地察觉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低气压。她放下碗，走到他身边，用沾着洗碗水微凉却柔软的手，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上。

袁帅吸一气，强压下翻腾的绪，声音有些发沉：“那……”

“我知道。”王秋涵打断他，仰起脸，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丝恳求，“给我处理，好吗？相信我。”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紧抿的唇上啄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