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花录(34-41)

玉自己的母亲是如何一点点在手术台上被改造成她外婆的样子；告诉贾妩玉自己的母亲如何孤身一去韩国完成最后一次“改造”，却在麻醉时心脏骤停死在手术台上。

他把自己的心，一点点剖出来给贾妩玉看。

“所以，你是怎

么找到我的？”林槿把心中的苦楚悉数发泄完后，贾妩玉已经喝完三杯卡布奇诺，上唇沾着渍：“你跟你外婆长得很像，而且你跟外婆姓，不难找。”

“嗯。我爸爸姓‘史’，当初他俩商量，如果生下来是男孩的话，就叫史泰龙，中西结合，硬汉又好听。是孩就跟妈妈姓，姓‘贾’，比‘史’好取名字些。”

提起贾妩玉的名字由来，林槿痛苦的表终于放松了下来。贾妩玉直觉他没撒谎，她之所以叫“贾妩玉”，是因为外婆身上留有一块玉，这块玉是当年外公参加高考前发现外婆怀孕用全身家当买的，玉中间有一丝红色杂质，不难看反而显得整块玉很妩媚，这块玉在外婆死后就留给了贾妩玉的妈妈。

因为这块玉，贾妩玉的妈妈在出生以后就过着十分没安全感的子，外婆整在河边寻夫，因为外公当年是坐船离开村子参加高考的。寻着寻着就落进了河里，连尸身都没有找到，沉在河底与河床融为一体，化身成为一条河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

一个小孩从小失去妈妈，没有安全感的同时还要面对村里的流言骚扰，所以贾妩玉妈妈在面对南方小伙的追求之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求婚，并且孤身一跟着贾妩玉的爸爸搬来南方。也正是因为这份小时候没有得到的安全感，贾妩玉的母亲神状态时好时差，她经常把贾妩玉关进衣柜里，把柜门锁住，告诉贾妩玉不用怕，自己不会不要她的。

贾妩玉进行过很多次反抗，告诉自己的妈妈，其实她最怕的东西正是衣柜，终于有一天再也没有会把她关进衣柜里了。可那天也是她哭得最伤心的一天，自己的妈妈和外婆一样，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也沉了河底。

“所以，你跟踪我两年，其实是为了找个同伙。报复你的爸爸，我的……呃……外公……”

“是不是很幼稚。”林槿抽出一张纸巾，没有直接递给贾妩玉，莫名很熟稔地擦掉了她嘴上的渍：“——唔，确实很幼稚。不过，我没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嗯。这个结果在我计划之内。”

林槿起身，准备离开咖啡馆，离开这个小镇。

“那我们以后有缘再见了，我的，小外甥。”

（三十六）债有主

贾妩玉送林槿到咖啡店门，江浙的雨天空气会特别好闻，清爽湿润。二都没带伞，贾妩玉站在台阶上，林槿在台阶下他的发上已经结满了细细一层雨珠。贾妩玉目光穿过林槿的顶，不远处一株西府海棠正花开

烂漫，被雨水一打，特别像那个哭起来的样子。

惹心疼。

“海棠，好香啊。”

台阶下的林槿莫奈何地直摇：“你没看张玲书里写的吗，‘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

“喂——那个的！！！我们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林槿还没来得及问贾妩玉她是怎么闻到海棠花香的，四五个染着七彩拖把的小混混已经从四周围了过来。林槿没想到自己竟然拉着贾妩玉聊了这么久，聊到咖啡店都闭店了，想求助店主那是不可能的了。

“就是你！几年前你打野赛，害得我们老大输了一大笔钱。现在我们老大手有点紧了，你赶紧把那笔钱还回来！”领的那个混混用食指点了点台阶上的贾妩玉，可贾妩玉只是耸耸肩：“他当初赌我赢的话，现在估计也不会变成穷鬼了。”

“你！！！”

小混混作势要上来打贾妩玉，林槿觉得事愈发变得有趣了起来，原来他这小外甥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惊喜呢，然后抬脚就把小混混踹飞了。

“啊——愣着嘛，都给我上去打呀！！”

躺在地上的小混混挥了挥手，其余几个七彩拖把也扑了上来。

林槿抓住贾妩玉的手腕小跑一段路后，来到最底下那个集装箱的门，打开集装箱一边的门，把她塞了进去：“小玉，你可千万别出来哦，舅舅可不想第一次正式见你，就让你受伤。”随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好小子，想玩英雄救美！今天晚上就把你打成狗熊！”领混混捂着肚子，瞋目裂眦。不远处传来一阵林槿很熟悉的男声：“需要帮忙吗？”

林槿目光从群中穿过，那没撑伞，从海棠树下信步走到群中心：“你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问出来，林槿便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每年都会来几次州，问他为什么过来无异于是在他的伤上撒盐。

“不过来怎么能看到这么彩的一幕，小时候连路边的蚂蚁都要保护起来的槿槿，现在居然在打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