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妻镜(3)

月亮从另一边爬上天空，蓝色的天空转变为积郁的紫色，污染的空气附着在天上看不清群星。

公园亮起来一盏盏霓虹夜灯，蓝紫色的灯光璀璨照耀完整条湖畔，而未收光源直线影响的湖中央因光而更衬得黑暗。

可妈妈就在湖中的船上，那条雪白襦裙将她整个渲染得缥缈出尘，就好像一盏散发着温柔光团的明灯，也是一座指引他不断靠近的港湾。

远方，天边，他们的眼前，湖的对岸，在公园的另一边，半个摩天像是从高楼大厦中拔地而起，露出上半，一圈又一圈似乎永远也不会疲倦。

摩天的座舱外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管，随着旋转，在远空中画出一道又一道的炫彩之色。

妈妈张望远处的美景。

忽然，轰的一声，天空上绽开一朵色彩缤纷的礼花。

那绚烂之色映于妈妈的眼眸之中，将她渲染得如同星辰大海一般。

一时间，妈妈竟然有些痴了。她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能有个心之和她一起做漫的事。而遗憾的是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完成。因为她没遇上的。

夜羽的父亲？不。她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

那么夜羽？

在想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妈妈身体一震

，她不自禁地看向夜羽。

不知何时，儿子的眼皮已经闭阖。

她连忙唤醒子，在他醒来的时候，笑道，“小羽，已经八点半了哦，时间有点晚了，我们回去吧？”

夜羽揉了一下眼睛，点道，“嗯。”

妈妈看着一直念着，想着，念着儿子的名字，想着儿子的模样，生怕久了见不到，有一天会忘了他。

她忽然开，“要来妈妈那住么？”

夜羽看了雨晨一眼。这一眼让她莫明感到紧张，怕他不答应。

果然，夜羽说，“我可以住两天，但是两天后我就要回去了。”

妈妈忽然感到十分失望，低着沉默。

夜羽不忍看见妈妈心痛的样子，他解释说，“如果我不在家，爸会把自己折磨死的。”

妈妈抬起，眼角有道湿迹。在灯光的映照下，竟闪得有些艳美。

“原来你还是在乎他。”这话听上去感觉有些幽怨。

夜羽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可怜的眼睛，只好说，“他终究是我爸。”

妈妈讥讽道，“是的，他是个抽烟，喝酒，赌博，嫖娼的爸爸，还喜欢打老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差的男了。”

尽管夜羽十分认可妈妈的话，也十分理解她的怨恨，不过，在这二十年里，父亲并未亏待过他，虽然不曾让他过上富足的子，但能给的最好的全都给他了，而现在更是每晚以泪洗面的忏悔着。

尽管是父亲造成了家庭的裂，但这样的父亲他恨不起来。

夜羽迎着她幽怨的眼神说，“他后悔了，其实他很想你，明天晚上在梦里都在说你的名字。”

妈妈咬着嘴唇，“不要再提他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我永远是你的妈妈。”

夜羽点。看样子他终于接受了她。

妈妈擦了下眼角，拉着他的手哀求道，“小羽，和妈妈住好么？妈妈一个好寂寞。”

夜羽沉默。

妈妈顿时凄然地说，“难道在你眼里，妈妈还比不上你那个混蛋父亲么？”

夜羽叹了气，伸手摩挲她的脸上，抚平她眼角的皱纹，擦她越来越多的眼泪。

“爸他并非不我，只是，我和他早已忘记了怎么表达。也许在旁看来，我们都变成了只会沉的怪物吧。”

妈妈在他抚脸颊时身躯颤抖，待他说完话后终于忍不住抱住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就

像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儿子一个孤零零地睡在空的房间里。

天呐，怎能让他经历如此恐怖的场景？

老天真是无眼。

当她看见儿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做着噩梦时，她心都碎了。

她抱着年幼的他，听他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我是怪物，没有爸妈的怪物。”

妈妈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在这，妈妈在这呢！你不是怪物！你不是怪物！”

时间仿佛瞬间穿越了二十年。

夜羽愣愣地被妈妈抱在怀里，看着她忽然绪失控的大哭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小羽，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以后绝不会再离开你了！妈不会再让你孤独了……”

夜羽沉默地一遍又一遍抹去她的眼泪。

等她恢复清醒时，夜羽抬起。

“妈，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抱我了，闷的慌，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