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残梦(1)

"是！处座！"一直站在门待命的陈默立刻上前，招呼两名身穿中山装的壮汉，将一脸得意赵承宇搀扶起来。

白佩兰将用过的手绢随手一抛，看着它轻飘飘地落在马贵生面前。发布页Ltxsdz…℃〇M高跟鞋尖在上面轻轻一碾，留下一道清晰的鞋印。

"帮我带句话马司令，"她居高临下地睨着瘫软在地的马贵生，声音像淬了冰，"告诉他，管住手底下的狗。再有下次，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红唇勾起一抹冷笑，"第二就会成为报纸的条。"

说完，白佩兰转身走向门，墨绿色旗袍在灯光下

泛着流水般的光泽。她脚步不紧不慢，和来时一样，就仿佛在巡查自己领地般的轻松。

后方，赵承宇被架着经过马贵生时，突然挣开了壮汉的搀扶，语气玩味的说道："马副官，记得代小爷也给马司令问个好。"说完还故意俯身拍了拍对方红肿的脸颊。

马贵生浑身发抖，鲜血从咬的嘴角渗出。他死死盯着白佩兰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行走间，腰肢款摆出的诱惑丰腴弧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脏上；而那对慵懒却又摇曳生姿的圆润，每一次撩的摆动，更好似是对他尊严的无嘲讽。

"处座...明晚的船…"走到楼梯时，陈默低声请示。白佩兰脚步未停，只是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派盯着码..."话到一半，她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回看了眼得意的儿子，轻叹一声，"算了吧，这次就先放他们一马。"

与此同时，包厢里的马贵生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猛地从地上起，像一发狂的野兽，一脚狠狠踹翻了面前沉重的红木茶几。茶几上的水晶杯具、烟灰缸稀里哗啦砸在对面的墙壁上，迸裂四溅的声响，与楼下舞池里依旧欢快缠绵的爵士乐形成了诡异而刺耳的融。

他双目赤红，抓起地上那方被高跟鞋碾过的白色手绢，发了疯似的用牙齿和手将其撕扯成碎片，喉咙里滚出野兽濒死般，怨毒的低吼：

"白佩兰！！"

"你这个臭婊子！骚货！敢这么羞辱老子！"

"妈的，你最好祈祷，哪天别失势了……"

"到时候，老子一定要扒光你这身皮，然后让像条母狗一样撅着……"　　回程的车上，黑色的雪佛兰轿车在雨夜的街道上平稳行驶，雨刷器规律地刮过挡风玻璃，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车内气氛却如同车窗外湿冷的空气般凝滞、沉重。

赵承宇一脸不悦地仰靠在后座柔软的真皮座椅上，被打肿的左眼微微眯着，嘴角残留的血迹显得有些狼狈。他侧着，赌气般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影，残留的刺痛和刚才在百乐门丢尽的脸面，让他心中充满了怨气和不甘。

前排副驾驶座上，白佩兰端坐着，背脊挺直，身上那件墨绿色的丝绒旗袍紧贴着她丰腴成熟的身体曲线，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主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她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仿佛刚才在百乐门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只有那紧抿的、涂着暗红色红的饱满唇瓣，和偶尔微微蹙起的秀眉，泄露了她此时内心

的疲惫与不平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水混合著雨后清新空气的味道，却又奇异地掺杂了一丝她指间残留的男烟气。

车厢内沉默了许久，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雨点击打车窗的单调声响。　　突然，白佩兰开了，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承宇，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成家了。"

赵承宇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转过，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抵触："成家了又怎么样？难道成家了就得每天窝在家里吗？妈，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马贵生有多嚣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巡捕房的牢里，或者更糟！"白佩兰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电般向后视镜，"你以为马贵生是什么？他是马司令的心腹，你今天惹了他，就是直接打了马司令的脸，你知不知道这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麻烦？"

"麻烦？我们家还怕麻烦吗？"赵承宇梗着脖子反驳，语气带着他一贯的纨绔和无知，"妈你是军统处长，姨夫是龙爷！上海滩谁敢不给我们面子？一个小小的副官，算个！"

"住！"

白佩兰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前排开车的陈默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

"面子？白佩兰气极反笑，胸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面子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靠家里的名去外面惹是生非！你以为军统和青帮是你的私保镖吗？可以让你肆无忌惮地闯祸然后等着我们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前所未有的失望让她声音越来越激动，保持了一整天的也失了态，："承宇，你今年二十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娶了静姝，就是一家之主，要有做男的担当，可你呢？整天就知道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