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余波(烽火烟波楼第二部)(61-64)

国之砥柱却是难得，此时又值易、吕二返京，今双双告假，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度出几分猫腻来。

台下传来朝臣们一阵熙攘之声，萧玠无心听政，大小事务一律挥手压下，说是亲临早朝，实则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如今的朝政大多是早朝过后由御书房商议，而御书房里，住着另一位贵胄，皇后吕氏，而他萧玠，只需后宫享乐便好。

萧玠今更是无神，见朝臣们说个不停，索连样子也懒得再装，径直言道：“朕今也有些不适，诸多事务还是御书房处置，朕先行退下了。”

言罢便快步回宫，才只三两步，便有徐东山小跑过来。

“怎么样？查得如何？”

徐东山面色一紧，厉声道：“陛下所料不差，今天还未亮，易候府上就派去了姚相、季相府里，如今他们，怕是已经勾搭上了。”

正如徐东山所言，易云霜与吕松回府之后便有了决议，二各自出动，一个摸姚泗之的府宅，一个堵在季星奎的行路，几经说辞，便将这二一并带侯府客厅，大门紧闭，商议要事。

“天子荒无道，实属祸国之君，我意尽早行废立之事！”易云霜面色从容，直言不讳。她与吕松两早在路上便已商议好此行所向，此事看似体大，但他二俱有兵权在手，只需经得眼前这两位朝

中肱骨首肯，此事便不算太难。

姚泗之三朝元老，百官之首，当之无愧的文官清流，季星奎出身王府，才出众，麾下俱是麓王府的旧部老臣，在朝中亦算是新党党首，这几年朝中局势动，幸得这二百般护持，才有今之局。

“这……易候，此事还请三思呀！”姚泗之的犹豫倒是并不意外，他大权在握，自然也清楚萧玠的荒唐举止，但眼下时局初定，诸般政务由皇后吕氏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眼见得国库渐实，天下有中兴之象，他却是不敢再行祸端。

“哼，”易云霜冷笑一声：“姚相莫非忘了，当曾答应我的？”

姚泗之苦涩摇：“此事是老朽的错，本想着天子年少，多般引导或有成效，我等也会尽力教诲，却不想那徐东山甘做佞臣，多以美色侍君，哎……”

季星奎在旁亦是叹道：“想麓王何等英雄，世子又是何等有志之君，今上如今作派，实在让唏嘘。”

“既如此，为何不废？”

姚、季二对视一眼，依旧由姚泗之开道：“非是我等贪恋这‘宰辅’之权，实在是如今朝廷难得安稳，他虽荒，但政事尚有皇后处置，多少利民之举出得御书房，又多少强国之措惠于天下，此时若再有动，我等岂不成了罪。”

易云霜缓缓点，再道：“朝中事务我不如二位熟悉，但依二位所言，所敬的也非天子，而是皇后，即使如此，待行废立之后，一可立吕氏为太后，垂帘听政更为方便，二可封吕氏为相，当年烟波楼主有此先例，她既是有此学识，亦可为之。”

“这……”姚泗之微微一顿，此间后果他倒是还未想过，听得易云霜此言，倒也有了几分动摇。

见得此状，吕松连忙劝起了季星奎：“季先生，你我随世子时便有同僚之谊，如今更该以世子报复为重，他萧玠虽是麓王血脉，但若再这般行逆施荒无度，不消数年，这天下又该成如何模样，家姐虽有才学，但终究只是帝后，他若寻机掌权，家姐又能如何？若是天下难安，我等又怎对得起麓王与世子的知遇之恩？”

“哎……”季星奎一声长叹，满眼唏嘘，似乎在追忆当年往事。

“二位，我还有一则消息要告知。”易云霜继续言道：“据本候所知，苏家在金陵时从未承认弑君之事，言道当宫中有摩尼教妖邪作祟，栽赃嫁祸，此事真假不论，但却不得不虑。”

“这等诽谤言语，易候也信？”姚泗之摇道：“她养育私兵在前，自立金陵在后，

惧怕天下民心所悖，编造些悖逆之言罢了。”

“我看不然！”易云霜沉声道：“金陵之战时，念隐门遭摩尼教攻，门中子罹难苦不堪言，而便在昨夜，我与吕松京时正撞上徐东山府上大火，而偏偏那位念隐门的琴峰主便在他府上，据说火起之时，徐东山还在与陛下府中宣，这位琴峰主如何而来，便不用我多言了罢。”

“此事……当真？”

姚泗之声色渐低，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他实在没敢去想，这个纨绔天子当真能与魔教勾结，甚至可能暗谋父兄？

“此事无论他参与多少，他已不配为君，我等行废立之事后，或将其软禁宫中，请帝后与我等共治天下，将来若帝后诞下子嗣，亦可还政于君，或在皇家家谱遴选一位藩王子嗣，收在皇后膝下，我等依旧辅佐便好。”

“如此，倒也可行，”姚泗之依旧带着几分犹豫，他年岁已高，此事又体量太大，诸多事宜须得考虑周全，可他才将目光投向身侧时，季星奎已然表态：

“既是关乎魔教，季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