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多了,问题,也跟着来了。
这天晚上,二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兰姐已经帮他把这十几天来的账目,仔仔-细细地,都算了出来,记在了一个新的账本上。
灯下,兰姐的脸色,有些凝重。
“二狗,你过来看看。”
二狗凑过去一看,那账本上,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你看,” 兰姐指着账本,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乡里那十万块贷款,听着是多。但是,我帮你合计了一下,咱接下来必须花的‘大
’,就有好几笔。”
“按照刘站长的规划,明年开春,咱得买至少五百棵优质的水蜜桃树苗,现在一棵好苗子,就得三四十块,光这一项,就得两万块打底。”
“还有,改良那一百多亩的土壤,买生石膏、腐殖酸,再加
上后期的农药化肥,我估摸着,至少也得两万块。”
“再有,就是挖那个十亩大的鱼塘,还有修水坝。我托
打听了,请工程队,连工带料,没有三万块,根本就下不来。”
“等鱼塘修好了,买鱼苗,又得是一万块。这几笔钱,加起来,就已经是八万块了。这都是一分都不能少的‘死钱’,咱必须得提前预留出来。”
“再加上,咱还得买台抽水的水泵,买点锄
、铁锹这些农用工具,
七八糟的,至少也得准备五千块的备用金。”
兰姐抬起
,看着二狗,一字一顿地说道:“也就是说,那十万块里,咱真正能动用的,用来挖这条暗渠的活钱,最多,只有一万五千块。”
二狗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又低
,看向了另一页的支出账目。
“你再看这十几天,” 兰姐的手指,点在那些数字上,“光是给二十个工
开工资,加上每天给他们买酒买
,三顿饭的开销……一天下来,就得四百多块!这十来天,咱就已经花出去快六千块了!”
“可那暗渠,连五分之一都还没挖通!”
这个残酷的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二狗的胸
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半天喘不过气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老板”,当得有多么的幼稚。他光想着怎么把事儿
好,却完全没有“钱”的概念。
“照这个速度下去,” 兰姐的声音,充满了忧虑,“别说把渠挖通了,我怕……再过半个月,咱连给工
发工资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工地上,也开始有了些抱怨的声音。
“这活儿也太难
了!天天在泥里泡着,累死累活的,一天也挖不了几米!要是这样
下去了,果园2年也搞不起来,咱们是不是得提前把工资要出来呀”
“就是!我看悬!别到时候,果园没
成,咱这工钱,都要欠着!”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在二狗的心上。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巨大的压力。他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嘴上,都起了燎泡。
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他把他最信任的两个
,又一次,召集到了自己家里。
当二狗,把那个写满了“赤字”的账本,摊在炕上时,屋子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嫂子,姐,” 二狗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疲惫和自我怀疑,“我……我是不是…
…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当老板的料?”
兰姐看着他那副垂
丧气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可就在这时,春香嫂,却猛地一拍炕沿!
“
话!”
她站起身,叉着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燃着一团火。
“我王春香看上的男
,咋能不是当老板的料?!不就是钱吗?钱的事儿,是事儿吗?!”
她这番话,说得又泼辣又霸气,像一道惊雷,把屋里的沉闷,都给劈散了。
她看都没看那账本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嫂子,你
哈去?” 二狗愣住了。
“等着!”
春香嫂扔下这句话,风风火-火地就走了。不一会儿,她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她手里,多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布包。
她走到炕边,当着二狗和兰姐的面,把那个布包,“啪”的一声,就拍在了账本上!
布包散开,一沓厚厚的、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散落出来。
“这里,是三万块。” 春香嫂看着二狗,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充满了“赌徒”式的信任和激
的光芒。
“我男
死,矿上赔了三万;你承包果园,我再把这三万,都投进去!”
“我王春香这辈子,就赌两回男
!上一回,我他妈赌输了,赔上了一辈子的幸福!这一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