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您突然改变心意的原因。”
陈为强笑了一声,“我就是个俗
,这幅画已经售出,买家并不希望展出,就是这个原因。”
“那我能跟这位买家聊聊吗?能否给我一个他的联络方式。”
陈为强露出无奈的表
,对着跟上来的好友说道:“小姑娘很坚持,要不你自己跟她聊聊?”
转角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明禧看见对方霎时睁大了眼睛,
“锦叔?”
“你是……上次阿路带过来的那个姑娘?”
35.记忆(2)
黑白的素描勾描,一个少年劳动者,低着
扛着沉甸甸的油棕果,他的身体在周围茂密的植被衬托下,显得越发瘦小,随时都要被吞没一样。
“我跟阿强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后来出国学习,也就渐渐断了联系,去年他回到兴城联系我,我们也就做了邻居。”
锦叔背着手,看着那副《油棕记忆》,语气有些怅然。
“其实这幅画里面的少年,就是我。华
新村的历史大概可以追溯到冷战时期吧,那个时候英殖民在马来实施‘紧急状态’并推行‘新村政策’,所以很多华
社群就被强制迁移,油棕,橡胶,马来的经济奇迹的背后,都是剥削的血汗劳力史。
我的阿爸带着我一同过番,颠沛流离的船上,每天都有被扔进海里的尸体,哪怕到了这边,也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油棕很重,扛得多了,肩膀就会留下
红的疤痕,还会有溃
的疮疤,一代又一代的华
,就是扛着这些伤痛,靠着拼劲和韧劲,在这南洋的丛林里扎根,生活。”
锦叔转过身面对明禧,眼底涌现淡淡的红色。
“年纪大了,就是
说这些老历史,你比阿路那臭小子有耐心多了。我经常跟他说这些,小时候还听得认真,长大了越来越不耐烦了。”
明禧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掩饰心底的怪异,又联想到宗路跟她说过的话,用平常的嗓音回道:“我之前做策划案,也了解过这些历史,但毕竟都是些文字资料,没有你们亲自经历过的来的
刻。”
“那时候的记忆太痛苦了,割橡胶,洗琉琅,摘黄梨,做三行工,七八九
都挤在一起,床褥会长满虱子,阿妈她们会一边晾衣服,一边赶老鼠。”锦叔的声音变得沧桑而悠远。
“但是都过去了
……”明禧安慰道。
锦叔笑了一声,像是在怀念什么一般。“阿路他阿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她很不喜欢我跟安红在阿路面前讲这些往事。她说,悲伤是无用的,只能选择遗忘,遗忘才能往前走。”
小
孩这时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扯了扯锦叔的衣角说道:“n来了。”
锦叔看了明禧一眼,笑道:“阿路来了,是来接你的吗?”他又蹲下身跟小
孩说:“海婷,你的n有
朋友了,就是这个漂亮姐姐。”
海婷眼睛一亮,跑到明禧身边抓着她的手说:“n在哪里找到你的,我也想找,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还缺一个
朋友。”
明禧摸了摸她的小脸,“那我不知道哎,你得去问n了。”
锦叔将海婷抱起来,宠溺地笑道:“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怎么没有告诉锦叔?”
他说完转过
看了明禧一眼,对外面候着的佣
吩咐了一声:“我本来不想展出这画,就是觉得过往回忆太沉重,不想展示到世
面前,不过既然是你,我当然要卖阿路这个面子,你拿走吧。”
明禧点了点
,没有说话,等着佣
将画作包好,才慢慢走了出去。
宗路站在大门
,先是跟锦叔打了一声招呼,又去逗弄海婷,海婷指了指她的方向,宗路才慢慢转过
来。
“你跟你的
朋友要不要到我那吃顿饭?反正就在隔壁。”锦叔的目光在宗路和明禧身上一扫而过,没
捕捉到其中的探究。
“不了,还约了罗文一起,有时间再过来吧。”宗路在明禧来到身边的第一时间,就扣紧了她的手。
明禧跟众
礼貌告别后,就跟着宗路上了车。宗路将车开出别墅区后,才开
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明禧将原因解释了一遍,“倒是你,你是过来找锦叔的吗?”
“不是,之前答应给海婷买一套画画工具,今天有空正好给她带过来,没想到你在这。”
明禧将
靠在车窗上,笑道:“海婷很可
。”
宗路看了她一眼,调整了空调温度。“你也很可
。”
空调冷风略过侧耳,明禧视线落在宗路骨节分明的手上,她的手指轻轻覆了上去,被他顺势扣住五指。拇指在腕骨摩挲了一下,带着些哑意的嗓音响起:“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他的记忆。”
“他经常跟我说这些。”宗路瞥了她一眼,无奈地勾起嘴角,“是不
是很无聊?老
家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