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码之夏】5-7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小姨的背影上。

宽松的运动长裤掩不住她行走时腿肌的发力轨迹。每一步的收紧与放松，

都在布料的忠实牵引下依稀可辨。

和杨姨身上自带的松弛不同，那是经由长期运动塑造出的内敛与弹。

一个是挂在枝熟透了的蟠桃，充盈的汁水已在薄皮下鼓胀欲裂；而另一个

则是悬在眼前的禁果，裹着诱糖衣，散发着危险甜香。

哪一个都不是我能轻易触碰的。

这念没能熄灭半点火星，倒似铲了一锹新煤，泼进了本就烧得正旺的炉膛。

一进屋，那能把活活闷死的幽静就又糊了上来。

这么硬挺着不是办法，我决定先服个软。

我走到她面前，在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畜无害的笑，指了指桌上的团购清

单：「小姨，明天的菜，要不我来对？」

我将「正常」的剧本双手奉还，按理说，她也该顺着台阶下了。

但她没有。

小姨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里，视线慢条斯理地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眼皮轻轻

一掀，将我那份刻意的讨好晾在了半空中。她仿佛全然没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

悠悠地开了：

「刚才看杨姐，眼

珠子都快掉家胸上了吧？」

我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体面，瞬间被她这句话拆了个稀碎。一热血直冲天

灵盖，脸上火辣辣的，羞耻与狼狈狠狠地绞在一处。

「那你呢？」

我盯着她，声调也跟着降了下去：

「光知道点火，不知道灭火……」

她轻轻「哦？」了一声，眉梢微挑。那神淡得就像我说的不过是晚饭吃什

么。

被我强行压了一路的火气与憋屈，顿时找到了宣泄的缺。

「明明是你先惹我的！」我的声音陡然拔高，「亲完就跑，把我一个晾在

那儿……胀得发痛你也不管！」

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被我用最粗、最不体面的方式彻底捅穿。

小姨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

但那点微光只闪烁了零点几秒，便重新隐没于那片令我无计可施的从容之后。

她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空空，听不出任何绪，就好似看了一出

排练很久的戏，而我终于念出了那句她等了半天的关键台词。

「所以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掐断了我所有后续的控诉。

小姨缓缓起身，整个屋子的空间随之向内坍缩，光线和声音尽数向她收拢，

凝聚成唯一的焦点。

「哒、哒。」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影随着她的近逐渐延伸，直到将我完全吞没。

小姨的食指轻轻点在我的心上。

「想让我管？」

不等我回答，指尖又在我胸若即若离地画了个圈。

「勇气，可不是耍子。」

「门虽然敲开了……」她声线轻柔，却字字清晰，「可路，还得一步一步走。」

「不是吗？」

话音落下，她收回那根烫的手指，转身步厨房，把我独自留在原地。

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体内的火还在烧，燎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而脑海中所有纷杂的念在此时都被碾碎抚平，最终凝结为两个字——

耐心。

第七章：失败者

我开始强迫自己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高三牲。

这间屋子里，从此只剩下两种声音：鼠标清脆的点击，和键盘沉闷的敲击。

耐心这东西就是银行里的存款，你得先有，才能谈得上花。而我那点可怜的

储蓄，早就在两天前那个混的吻里被一次提空，当场宣告产。

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揣着一张自欺欺的空支票，死撑着富可敌国的

场面。

我把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拿去填喂线上课程那根永远也拉不满的进度条。我

着双眼去盯屏幕里那些扭曲的几何图形，去啃那些的化学公式，妄图用

这些纯粹由逻辑构成的冰冷镣铐，去锁住身体里那因为尝过一点甜而发了疯

的野兽。

厨房是我的禁区，小姨的那扇屋门也是我在小地图上用红色骷髅标出来的

死亡地带。更开始默算她进出卫生间的行动规律，唯一的目的，就是确保我俩之

间连一次意外的擦肩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