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52-53

见四并无惊讶之色，于是接着说道：「我的老师出生在一个殷实富足的乡绅家

庭，自小聪慧过面对学业游刃有余，十八岁时便从国内大学毕业远渡重洋去到

美国留学造，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攻读民俗学，学成归来后进大学任教，是

我们国家民俗学研究的先驱和民俗学科的开创者。」

「在学术上老师一直勤勤恳恳，早年间走遍大江南北收集资料进行调查研究，

为我们这门学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到中年又将主要力投到教学中，培养

了一大批民俗学者，发展壮大了这一学科。」

讲述忽然中断，周教授一动不动地直直盯着前方，看似是在注视对面的墙壁，

实则眼神并未对焦，也不知是陷了回忆还是在组织后面的话语，直到半分钟后

一声叹息，又才继续说道：「时间来到上世纪六十年代，老师的生活虽然按部就

班却也简单充实，原本一切还算美好，直到那场席卷全国的浩劫降临。」

「老师因为出身和留学经历，与那个时代的许多高级知识分子一样，没能逃

过被批斗虐待的下场。那十年间老师饱尝了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摧残，他身边的许

多同事朋友未能挺到最后，老师却凭借顽强的意志挺了过来。」

「动结束后老师得以平反，可时光一去不复返，老师的身体已大不如前，

整个也没了过去的气神，再加上没有孩子以及师母的过世，老师从此心灰意

冷居简出，除了上课鲜少与外界来往。我毕业后留校工作，不时去公寓看看他，

陪他聊聊天，算是老师晚年最亲近的了。」

周教授再次中断讲述，对四说道：「讲到现在还没进正题，你们一定不

耐烦了吧？不过别急，了解了事的背景才不会觉得事发突兀。接下来就要讲到

你们关心的了。」

「老师早已没了亲，病故后葬礼由学校办。老师生前住在学校分配的公

寓里，去世后需要将公寓腾空，学校知道我与老师的关系最密切，便让我先去整

理遗物。」

「老师虽出身富裕之家，可大半辈子过得勤俭朴素，公寓里除了大量的书之

外并无太多其他东西。我想拿几本书留作纪念，于是在大大小小的书堆里挑选起

来，当翻找到墙角的一个巨大书堆时却有了意外发现。」

「那堆书应该很久没碰过，外面积了厚厚一层灰，里层的许多书被虫蛀鼠

咬得残不堪，一碰掉一堆渣。我一本一本向下翻到最底层，在紧挨墙角的位置

找到了一个铁盒。盒子不大，约三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高七八公分，拿起来时

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晃。」

周教授停下来喘气，李旭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铁盒里装的是什么了，他

急切地等待着教授开。

「盒子显然是被藏在书堆下的，我很好奇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费了一番力气

打开后发现里面就只放着一本记和一卷手稿。我曾听老师说起过，他原本有记

记的习惯，可在那十年间为了不被抄家的从记里引申歪曲出『罪证』，他

销毁了之前的所有记，从此也不再写。」

「因此我对这本记更加好奇了，是什么原因让老师甘冒巨大风险唯独将这

本记保留下来？看看记都记录了什么也许就明白了。我当即翻开记本查看

起来。从期可知这本记记录于一九三三年，我从记中得知那时老师刚学成

归来不久，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工作，而是开始四处游历学以致用地实地考察

研究各地风土风俗习惯。」

「记主要记载了老师每到一地的所见所闻，我翻看了大半本也没发现什么

特别之处，我耐着子继续往下读，直到最后十几篇事才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老师在记中写道，他在某县听到一个有趣的传闻，是关于一个叫眷湖村

的地方的，他觉得很有意思打算去这个村子一探究竟。至于是什么有趣的传闻，

老师并未细说。隔了一天的下一篇记里写道，这个眷湖村比想象中的难找，他

还没有打听到村子所在。然后又隔了两天，记中写道他终于找到了眷混村。这

天的记就这么一句，老师并未提及他是如何找到眷湖村和村子具体在何方。」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记，第一天老师写道，村里把他安置在山腰间的

一座大房子里，虽然收留了他但看起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