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上部）【寄印传奇 (纯爱版) 】（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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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手。老实说，我惊讶于自己下手会这么狠。其实从小到大，除了初二

那阵了个「老秃」绰号，我也没怎么真正打过架。上大学后也就有过一次，

还是二十几号打五个，就在平阳工学院新区的后门，碍于面我不得不上去

踹了一脚，就这，被派出所追了大半夜。母亲不知道这些，她唯一知道的大概就

是九八年我差点捅死陆永平那次。

我以为陈晨晕了过去，不想母亲蹲他旁边，捂着脑袋叫了叫。这货猛地「」

了一声——好像是的，满嘴是血，难免齿不清，但那种绪不会错。我吸吸鼻

子，照准裆部抬脚踹了上去。没敢用全力，但效果还是很可观，这个装死的立

马叫了一声，差点像热锅里的龙虾般跳将起来，跟着，他弓起身子开始蠕动，空

气中飘着一丝血腥气。「有脸的没？大胸喔？牛秀琴喔？打架也打不过，只

会躲在爹妈后面装乌。要不要篮球单挑一场？个15号。」我刚想再来一脚，

母亲突然抱住了我，「林林！再打就真出事了！」她说。

居高临下，我望着母亲，她柳眉紧锁，白净的脸上淌着两行泪，额上星星

点点。如你所料，她身上香香的，于是我就撇过脸。抹把汗，吸一气，随后

我猛地甩过，盯着陈晨，平静地吐出两字：「滚吧。」

这货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扶住办公桌蠕动着，像只变异眼镜蛇。陈晨爬起来

后，正准备往外走。母亲叫住他：「东西拿回去。」然后我才发现南侧办公桌的

一角，摆着个狭长的棕色木屉，应该是个饭盒，做工相当考究，屉身右侧刻着俩

不起眼的小字——三谷。陈晨抱着，眼神躲闪，嘴角翕动了下。应该是的，他

仿佛打算说点什么，我倒希望他真能说点什么出来。然而非常遗憾，此最终

也没放一个，可以说速度极快，半分钟不到，他抄起木屉，捂着脑袋一路摇摇晃

晃冲向门外。到门时，一直没吭声的陈瑶「呸」了一，她说：「瞧他那瘪三

样。」母亲喘匀了气，她摆了摆：「终究是温室里还没长大的孩子。」搞不懂

她这么说什么意思，我吸了吸鼻子，感到浑身湿漉漉的。

「脸没事儿吧？」母亲声音轻柔了许多，伸手给我抹抹汗，又抽了几次纸巾

让我按住伤：「你傻不傻。」我楞了楞，看看手上的血，只觉眼眶跳跃着。我

没敢看她，只能扭脸盯着窗外。绪很快平复下来。母亲让我转过脸，拿创可贴

给我包扎了下，「还不洗洗去。」她说。

我并不知道自己脸上、胸乃至裤腿上沾了那么多血。等我光着臂膀打卫生

间出来，她俩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门窗敞开着，月光水银般洒进来。而

母亲，正满屋子着除味剂，八分阔腿裤扑扇得像一对宽大的黑色翅膀。我瞥了

陈瑶一眼，后者缩着脖子眨了眨眼，兔子一样。我呆呆地看着那些出的水雾，

在白炽灯下，他们散出虹的光晕，简直不可思议。后来母亲问我俩吃饭没，陈

瑶说吃了，刚从家里出来。于是前者就剜了我一眼：「回来这么长时间都不能吱

一声，真有你的。」走廊里裱了些评剧名角儿的老照片，陈瑶瞧得津津有味。后

来谈到旅游节，我说陈瑶本来想到剧场瞅瞅，结果这么早就关了门，明儿个该不

会要放啥大招吧。

「哪来的大招，一连忙活几天了，这不歇歇哪行？」白我一眼，母亲便出去

了，再进来时她扔给我件劳什子秋衣，让我赶紧儿穿上。说是秋衣，其实就一戏

袍，估计也就舞台上小生常穿的绸服啥的。

「谁的。」

「小郑，」母亲啐了一：「给你带沟里了都，你郑叔的，」

「这咋穿？」

「咋穿咋穿，挡个风就行，」说完她又剜我一眼，皱着眉：「麻溜点儿。」

「去哪儿？」

母亲冲陈瑶招了招手，后者慾着笑，颠颠地。于是一缕香风打面前拂过，

母亲才说：「瞅瞅你那张脸，国宝嘞。」当我很快意识到脸上的火辣时，还是瞥

见了一汪湖水里的那抹隐蔽笑意。它邃得像某种神秘通道，而外面的月亮，却

大得离谱。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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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唱的是《马 寡开店》，张凤棠演马氏，郑向东演狄仁杰。或许是

知根知底，看这俩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