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瘾症】（16-30）

静静立着，四肢不合形的比例修长，面孔模糊，却透出一令窒息的压迫感。空气凝固，墙壁仿佛都在收缩，夜色因此更沉。

mothman的动作停下，羽翼轻轻收拢，眼中的猩红光芒骤亮，直直盯着来者。他的怀抱收紧，源初在梦呓中轻轻哼出一声，脸颊蹭过他粗糙的胸膛。

两来自都市传说的气息在这间古老的宅子里相撞，寂静到极点。

瘦长鬼影先动了。他的手指缓缓伸长，像藤蔓一样伸向昏睡的源初。mothman低吼一声，羽翼张开挡住，眼珠里的血色越发炽烈。

她轻轻呜咽了一声，纤细的身体在怀中微微挣动。mothman俯首看她，眼神紧绷。他无法开，却本能地将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护住她不被他者侵。

瘦长鬼影没有退让。他的动作带着病态的执着，更多的手从影子里伸出，扑向那柔软无力的身躯。mothman低下，凝视她失去意识的模样，胸膛的躁动压抑到极点。

但很快，他意识到，阻止无效。那是属于传说与传说之间的掠食本能——她注定不会只属于一个。

*

源初从昏沉里醒来时，呼吸里还带着呛的湿意。她先是愣了好久，眼神空空地望着天花板，直到耳边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糖敲击牙齿的声音。

她侧过，看见那张熟悉的侧脸。红色的发丝在昏暗的灯下闪着暖意，嘴角叼着一根浅色的糖，姿态慵懒而随意。他就那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腿长长地迭着，手里翻阅着一本旧书。

“醒啦？”他的声音吊儿郎当，带着一贯的不着调，眼神却在书页上停留，仿佛并不急着关心她的狼狈。

源初愣了一下，心底被骤然涌起的熟悉感冲击，她眼眶一下子湿透。呜咽声没来得及收住，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她猛地掀开身上的薄毯，踉跄着扑过去，整个缩进他怀里。

“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她哽咽着，声音又又哑，带着委屈和撒娇。

他微微抬眉，叼着的糖换到另一边嘴角，腾出一只手去接住她。怀里的少纤弱而轻，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把她抱得稳妥。

“喂喂，这么黏？我可不记得你以前是这种子。”他轻笑，声音懒散。

“真的……我以为我会死掉……”她泪眼婆娑，脸埋进他的胸，手指揪着他宽松的t恤不放。

他没有回答，指节缓缓在她后背轻拍，节奏淡定。嘴里糖的香味混着她身上的汗意，空气静了几秒。他继续低看那本旧书，仿佛怀里抱着哭哭啼啼的孩子，只是附赠的背景声。

源初终于缓过一点，抬眼看见茶几上摊开的书。封皮泛黄，边角磨损，那是她家书房里积灰许久的藏书。

“你……怎么拿到这个的？”她声音还带着哭腔，带着好奇。

“无聊啊，翻翻你家的书柜，结果就看见这个。”他咬了糖，舌尖抵着糖粒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眼神掠过书页，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心中没来由一颤，下意识望向书柜。那儿摆着一排陈旧的装饰品，其间一抹金属光泽格外显眼。

那是一把复古的金铜色手枪。安静地横放在书册之间，像不该出现在这宁静老宅中的异物。

源初愣住：“这……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啊，这个啊。”他眼神随意，像是不经意提起。“你家里果然有意思的东西呢。”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她的声音轻轻的，眼里闪着迷惑。

他没回答，只是指尖摩挲过书页，姿态轻慢。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却在她没注意时抬起，望向窗边，锐利得仿佛能切开黑暗。

对她来说，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大她几岁，总喜欢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惹她气、逗她笑。可对他而言，这身份不过是一层常的皮相。真正的他，是猎杀都市传说的猎魔者。

源初毫不知。

她只是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哭声小小的：“你以后不要再让我一个了，好不好？”

“啧，你真当我是保姆了？”他笑得不耐，手臂却没松开，反而换了个更稳妥的抱姿。

“我不管……我不要一个……”她声音软糯，却带着倔强。

他低下看她，嘴里的糖在唇齿间转了一圈，眼神了几分。她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毫无防备，像随时会碎掉的玻璃。

“好吧。”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语调敷衍，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承诺。

源初终于松了气，埋进他怀里，睫毛轻颤。她完全没察觉，在她背后书柜的影里，那把复古的手枪冷冷泛光，像随时会被唤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