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的晨露早在阳光下蒸发无踪，只是
他的衣裳又被汗水浸透了，比起晨露更加难受。
这该死的太阳就是这么灼
。
李显拔起一颗
，从它抽了骨朵一节拇指处抽开两段，带着骨朵的那一节放
在嘴里
一抿一嘬，发腻的甜味就在舌苔上渗开。这些甜腻的津
像小虫一样拼
命往李显喉咙里钻，李显搅了搅舌，把这些唾都拢在一起。
「呸。」嘴里的甜味逐渐发涩，李显知道再过十个数这些蜜糖就会开始发苦，
他对着一旁的树
子上唾了个净净，泛红的唾挂在枯
裂的树皮上融为
一体，分不清楚了。
这种叫「毛杆子」的杂在抽出骨朵的节气里是吃不起蜜糖的农们打发时
间，聊以自慰最好的零嘴。花骨朵下那泡汁初
那是比蜜还甜，比糖更腻。
这东西是不能吃下去的，在嘴里含不了多久也会发苦发涩，最多在舌上滚两滚
就要吐掉。如果不小心咽进了肚子，轻的从胃里不停地泛苦水，几天别想尝着
饭的甜味；更严重贪嘴的会上吐下泻，及时找郎中开副药还能保住条小命—
—因腹泻而死的并不少。
李显身后传来马蹄声，他不由握紧了藏在里的朴刀，整个身子都伏在了
丛中。紧接着传来的三声唿哨才打消了他心的警惕，是宋贵回来了。
不多时从身后树林跑来一位白面无须戴竹笠的汉子，他坐在李显身旁，掀
开盖在瓦罐上的陶碗，抱起瓦罐灌了两水。
「呸，水都是烫的。」宋贵撇了撇嘴里的尘泥，有些埋怨。
「找到了？」李显坐了起来。
「找到了，一对母子，庄稼汉，游县的。」
「成，就他们了。」李显拄起朴刀，「还有多远？」
「再有半刻就到了，老太婆脚程慢。」宋贵站起身，「你可抓紧了，千万不
要失手，我先去游县打点，能否富贵就看你这一刀了。」
李显点点，蓦地又有些害怕，握着刀柄的手渗出了冷汗：「那个妖尼......」
宋贵皱了皱眉，走到李显身前掀开上衣，左胸膛上留着一个拳大小的狰
狞疤痕，光滑凹陷的疤痕下心脏在有力地搏动。
宋贵也袒出自己的胸膛，同样位置留着一片狰狞疤痕：「妖尼没杀我们还拉
我们伙，就不要怀疑了。大不了我们还是按着原来的计划落当强盗，有什么
大不了的？」
李显点点，他想起了三天前和妖尼的「夜谈」，他和宋贵似乎看到了一条
比落为寇更有前途的道路。
宋贵看了两眼李显，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宋贵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李显拄着刀，抬眼望天，时候不早了，只是不知道
那个妖尼在哪里候着，想起三天前的事，李显微微打了个冷战。
原本宋贵李显二仗着有些武艺，包了八匹驽马带着五六个有些膂力的汉子
做些走货的生意，没想到最后一笔买卖出了意外，不仅折了本，还赔了两匹驽马
和一位弟兄，回来以后只得卖了驽马换点钱财散伙。
伙计们都散了，李显、宋贵两却各有心思。两一合计，就地散伙不如上
道做买卖，两把朴刀都耍的顺手，
费了一身武艺可惜。
月黑风高，正是做买卖的好时候，二挑了一处路伏到半夜，却没半个
影。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一向宋贵拿主意，他扯了扯身上的旧蓑衣，半夜
的气温有些低。
「我觉着大晚上做买卖不靠谱。」李显道。
「你懂什么？那有走大货的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小件的单带在身上，白
天睡饱了走夜路，还是挑大路走。走大宗件的也不多，但个个身强体壮，绕城
而行，怕的就是在城里被盯梢了，咱们又碰不得这种。只是今天时
不对，等改
天碰碰运气一定能发财。」宋贵戴上斗笠，收了朴刀就往身后小路走，今夜两
算是扑了个空。
李显不以为然。只要两踩两天点，找户有些产业的家，半夜进门朴刀往
脖子上一架，不怕他们不
财物，哪还用得着在这大晚上挨冻。但即便如此，他
也一向不忤逆宋贵的主意，他紧了紧蓑衣戴上斗笠跟在宋贵身后离开了。
贼不走空，宋贵不甘心，非得今晚上一笔买卖不可，只是在他思忖之际走
了岔路。等他一抬，已经到了一处不认识的旷野中。
「怎么了？」李显贴着宋贵停住脚步，问道。
此刻天空
沉昏暗，依然见不到半点月光，但从四周依稀的景色还是能分辨
出，这不是回程的路。
宋贵转身：「路走岔了，赶紧回。」
李显跟着宋贵往回走，走没多久宋贵又停下站住。
「走岔了。」宋贵声音开始有些急躁，眼前并没有刚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