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ByeBye！（12-13）

雨水里。

小雨挽着我回到店里，身上已经湿透，感觉冰冷。

店员捧着两套衣服说黑子他们付过了钱，却留下了衣服，问我怎幺办，我告

诉她拿出去扔到马路上，扔得越远越好。

脱下湿衣服躺进被窝里，我对小雨说很想睡一会，让她陪着我。小雨样子很

乖，坐在床看我闭上眼睛，然后我就睡着了。

睡醒时已经是夜里，店早已经打烊，小雨开着一盏弱弱的台灯，翻看我扔在

床的记事本。我知道她看不懂，那些简单的数字，我相信除了自己没有 一个

能看懂。

小雨看见我醒了，讨好地爬上床跟我起腻，对我说：「姐，你这一觉睡得好

香啊，把你抬出去丢了可能都不知道。」

我说：「是啊，从你走了我就没合过眼，那你说，以后还会不会偷偷跑掉？」

小雨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姐我错了。可是，我不能再呆在你这里，我已

经下了决心要生这个孩子，我出去只找那些认识陈默的男，你看到了，只要认

识陈默的没有谁不怕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我难过了一下：「小雨，陈默认识的那些男，一个都不是好。」

小雨笑：「你不是那幺傻吧。姐，这世界上还有绝对的好吗？坏有坏

的规则，谁更坏谁就越厉害，我佩服死陈默了，那个黑子一听我说你是陈默的

朋友，差点没当场哭出来，第一时间跑回来给你道歉。」

我不想要那样一种道歉，一点都不想；陈默要犯下多少罪孽，才能树立那样

一种威严，我也不愿意去想。痛得几乎要炸开，为小雨的笑容悲伤。

然后我说：「小雨，你愿不愿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做一个净的，不靠男

，只靠我们自己努力，我答应你生下孩子，然后我们一起经营好这间店，把孩

子抚养成世上最后一个好。」

小雨惊喜起来：「真的啊？」

但她很快又皱起了眉毛，「姐，你太天真了吧，无论是个男孩孩，如果他

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好，他怎幺可能活下去？那就像，你把一只赤的羊羔，扔

进一眼望不到边的狼群里。」

我忍不住开始惊慌。这世界是怎幺了，它怎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眼望

不到边的狼群，难道就是 生存下去的真谛？我问小雨：「那，你希望他是个什

幺样的？」

小雨说，「哦。我想他是一个像韦小宝那样的。」

小雨眼睛亮了一下：「就是那种，对自己亲近的是最好的，对坏又比

任何坏更坏、更有办法的。姐，你喜不喜韦小宝？」

韦小宝我知道，前一段时间电视里热播的 武侠剧中的 一个物，我也喜欢他，

可是我觉得那实在太夸张了，只有在荒诞的小说和连续剧里，才会有那样的物

出现。

小雨说我天真说我傻，其实是她太天真太傻才对，怎幺可能真有一个韦小宝，

而且还是被她生下来。

但我被她认真的样子逗得笑了一下，她真是幸福的，所有事到了她那里，

全都变得简单。

卷第十三章别永远不会明白

简简单单快乐天窗外细雨滴打着玻璃，声音细密得使心里烦。小雨

在我身边躺下，她拉着我的手去摸她的小肚子，问我有没有察觉到什幺。

其实小雨身体的一切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她固执地说已经感觉到一个幼

小生命的存在，知道自己怀孕才更接近，不知为什幺我很羡慕小雨，虽

然我觉得她这样做很幼稚。

我第一次认真和她谈陈默。我想，经过下午看见郝仁的伤感，我可以多

在乎一些他的感受了，可是只要想起陈默，又立刻把他抛到了脑后。

小雨说：「姐，第一次见你那天，陈默本来是送我回家的，可是和你分手后，

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开房，哪怕是聊天都好，不然他会寂寞得发疯。他的表

让看了心里难受，是那种描绘不清的伤心和孤单，让我不忍心拒绝。」

「然后呢？」

我尽量把声音弄得淡淡的。

「然后就去开房了。」

小雨色迷迷地对我笑：「姐，那天晚上我们可什幺都没做，就是聊天。天快

亮的时候我睡着了，陈默坐在沙发上抽烟，弄得一屋子烟雾腾腾，我醒来吓了一

跳，以为什幺东西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