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明神女录】（23）

年，不过在他眼中依旧只是年轻。

林玄言没有回答。他已经将陆嘉静扶起，给她传了些法力护住主要的心脉，

那裙摆之下依旧有湿稠体流出，那是 鲜血。林玄言没有回答，优秀和天才没有

意义，唯有真正走到最后才能见到分量。

最后，修罗王轻轻叹息：「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我可以保证告诉你实话。」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林玄言毫不犹豫问道。

修罗王看着他，瞳孔中的光越渐涣散。他苍老的声音在古殿之中响起：「一

千四百余年。」

一千四百年前，雪国覆灭。

回答完之后，修罗王微微一震，想通了林玄言这个问题背后的关节，心悦诚

服道：「确实了不起。」

「你死了之后，雪国将如何？」林玄言问了第二个问题。

修罗王道：「雪国不是修罗王的雪国。」

「这个天世界是谁的手笔？」林玄言继续问。

修罗王声音越来越轻：「天上。」

「古城之中，有座古塔，那到底是什么？」他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修罗王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不知，那座古塔同样困扰了我千年，若是世上

真有物能有如此神通，那那说不定已经开虚空，离开了琼明界。」

最后一个问题，「如何离开？」

修罗王伸出了一根白骨手指，向上一指，「天上守宫之九余六，杀一即

可离开。」

…………

两之后，一座古庙之中，雷电咆哮，照亮了三张清秀的面容。

夏季雨水反复，外面雨倾泻，豆大的雨点一声声敲打在房梁之上，在古庙

屋檐前落成一片雨帘。

陆嘉静和林玄言坐在一起，苏铃殊则坐在古庙门看着大雨发呆，雨水如丝，

一缕缕的溅开， 随风散落在她的面颊之上，有些微微清凉，少一身绿衣像是雨

水之中缓缓摇曳的芭蕉。

修罗王已经死去，但是雪国依旧。那个古老的种族依旧要重复它们冗长而苦

难的 命运，在那个亦真亦幻的古城中，走过最川流不息也最枯燥沉闷的子。一

千四百年如此，下一个一千四百年或许也同样如此。

陆嘉静似乎心事重重，变得愈发沉默寡言。林玄言本就不太善于言辞，便也

跟着沉默，于是他就陪着陆嘉静坐在一个利爪獠牙的鬼像之下，看着溅门槛的

雨水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点喧嚣的声音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响声。苏铃殊看着外面

被雨水打得花枝颤的树木，心中竟有些黯然的忧伤，她没有去看陆嘉静，故

相逢，本来是很开心的事，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很多 往事已经模糊，但是她

依然记得很多，她一直不太喜欢陆嘉静，因为她一直觉得这个陆姑娘很是心不

一。

忽然之间，苏铃殊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如灵犀般闪过，她偷偷回过瞥了

两一眼。暗自观察着这两个闷葫芦的表。而他们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所以

她的心更加沉重。

苏铃殊想到了那个极其可怕的梦境。她忽然想，自己会不会依旧被困在梦境

之中，只是这个梦境比之前的要更为复杂，想要彻底击溃自己？她脑海中再次浮

现出陆嘉静赤身体倒在修罗宫的场景，心中不安的绪越来越盛。

林玄言忽然看了苏铃殊一眼，苏铃殊连忙扭过，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表。

林玄言心中暗惊，不知为何，方才他竟然在这个少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杀

意。

而在那雨处，无数植物开泥土疯狂生长起来，它们 扭曲作结，连成一

片，甚至有很多古树从根茎处被拱开，连根拔起，一个个妖异而诡异的脸浮现在

雨水之中，扭捏出五官，变幻出面容。仿佛一个个雨水之中浮现出的面具。

古庙之中，那柄古代微微颤动。林玄言忽然正襟危坐，一手按住了剑柄，目

光眺望向了那重重雨幕之中，眉毛渐渐拧在了一起。

遥远的雨幕 之外，茂密的高林之上，一个接着一个青妖族的身影显现出来，

它们背对着群山，面朝着古庙的方向。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怪异的灰衣少年，少年

立在妖群之中，稻一般，目光如死，脸上却挂着妖异的笑容。

「了不起，竟然可以从那里逃出来。只是才出虎又狼，青妖一族的杀

力可不比那祭坛单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