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孽缘】（30）五仙论道

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魔主如此胆大包天，竟单独闯武林大会，此般豪迈

气概，纵是黄蓉与之敌对，亦甚为钦服。想到传言中这魔主一杀灭武当三位前

辈，战少林，屠月，武功不知高到何等境界，再看一灯大师等面色凝重，便

知稍后定是一场惊天大战。

化境对决，非同寻常，动则山崩石裂，木枯荣，周遭天地为之变色。黄蓉

虽未登临此般境界，却自小与之相伴，见多识广，知晓此战无论输赢，外都难

以手。想那黄药师当年一夜间屠灭数家门派，滴血未沾，郭靖出十万大军，

万箭不能伤其分毫，料这魔主还要更胜一筹，不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黄蓉回想

着方才他从天而落，举石踏波，又瞬间脚踩泥眼摄白骨，浑然不似力所能及，

若非亲眼所见，实是难以置信。

正思忖间，横刀行走来报知后，劝慰道：「黄帮主不必多虑，今几位前

辈在此，又有一灯大师坐镇，那魔主纵有通天本事也要命折于此。」

黄蓉尚未说话，却见老顽童挤过来侃侃道：「你这小娃不懂观势，那魔主心

念滔滔，气势正盛，还是趁此时机溜之大吉......」他说完便要逃遁，却被黄蓉一

把拉住，道：「莫逃莫逃，他们三个若不够，再加上你一个！」

老顽童一听，打了个哆嗦，却道：「我之前与这魔主打过二十招才走，我们

四，也只能打八十招，不可不可，还是速速离去......」

黄蓉一听，心底又是一沉，这老顽童说二十招，估计十招之内便被打败，怪

不得如此惧怕，堂堂一代化境高手，竟也如凡一般被拿捏，真如天方夜谭。黄

蓉无暇去想，只死死抓住老顽童，这关键时候，哪能让他跑掉？「你这走了，他

们三个若败，我定也活不成，到时爹爹怕要找你算账。」

「嘿，那老黄毛，我可不怕他......」

黄蓉无法，只好又道：「爹爹你是不怕，倘若一灯大师身陨，谁又陪你去玩？」

说到玩，老顽童登时哑无言，喃喃道：「是呀，一灯要是死了，谁来陪我？

可不成......可不成......」

黄蓉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却没闲取笑他，只催促道：「少些嗦碎，快看看

怎样打败那魔主。」

「这回要打败魔主，全看一灯！」老顽童注视着远处的石坪，道：「他浸研

化境数十年，无能比，更在数年前一朝顿悟，踏出那一步，可是比我强太多。」

他刚说完，又连忙摇纠正道：「也就那么一点点......」

黄蓉想到那道佛音，又想起一灯大师说的「几个法门」，她心中本有猜测，

如今听到老顽童亲证实，顿时放心许多。对于普通习武之来说，化境便是

间巅峰，但是黄蓉自小耳濡目染，知晓在绝顶高手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化境之上

仍有境界！那是真正的大自在，大超脱，道家谓之「知微妙境」，佛家谓之「觉

者」，可惜从未听闻有登临。

黄蓉知道这等秘事乃是化境绝密，况且她境界未到，便是如数获知也毫无所

得，见老顽童说得隐晦遂不再多问，只道：「我看他们刀兵未动，风声伴身，可

已神识对峙？」

「何止神识，这乃是心念锋，道意相噬。化境之途贵在修心，刀兵之上更

有道念相冲，比之骨之伤凶险万倍，稍不留神便是道消意灭，沦为痴魔傀物，

生不如死！」老顽童鲜有地严肃起来。

黄蓉心知此言不虚，想那些心志不坚境未遂者，大多走火魔神志不清，

便是如此。她放眼望去，只见那宽阔的石坪上，三大高手互为依托，将魔主钳制

当中，气滚滚，落叶沉浮，仿佛有一无形的氤氲笼罩其上。

一灯大师眉轻皱，佛心微涩，魔主的攻势如黑云压顶，直击本心，绕是他

意念通透，短时间亦无法化解。

廖无计见状，一步踏出，宣道：「为而不争，方得清静，道法自然，生生不

止。」

「那佛去也，那天来！」魔主笑道：「试问天地不仁，何以养道？」

廖无计一窒，道：「无状之状，无物之泉，岂有无之言，莫不可名。」

魔主摇，仰天而叹：「梵言道法，众生之门，玄之会之，因果循循，何以

不堕回？那佛应去，那道当消，那天当祭，无法无天！」

廖无计一时无言，没想魔主道念如此霸道，有如惊涛拍岸，不可掠其锋。

「说那多有何

[ ]

用？莫如打过！」翁江雪冷哼一声，气势再起，登时将石坪氛

围打。一灯大师与廖无计身形一震，遥相呼应，三再次将魔主牢牢锁定。

「好！」魔主道势被，反赞道，「倒也是大道无声，势气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