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最’者，十三。余皆负。祁连太守宋鉴天下第一；显美县长姬韦为‘殿’。”
“中”、“最”、“负”、“天下第一”、“殿”，这几个词都是考课时用的术语。
本朝继承秦代，考课的成绩共分九等。第五等为“中”。“中”以上者为合格；“中”以下者为不合格，不合适就是“负”。“最”指的是前三等，又称“高第”。“天下第一”，不必多说，成绩最好的一个。“殿”，殿后之意，指最差的。有时会把最末的三等统称为“殿”，但张道将话中提到的这个“显美县长姬韦”，则其意显然是此之成绩，是此次考课中的最后一名。
说完，张道将借抚须的机会，悄悄窥伺莘迩的表
。
莘迩色不动，笑道：“久闻宋家有子，幼即高名，青出於蓝，乡誉为雏凤。盛名之下无虚士。”问张道将，说道，“宋鉴是不是刚过弱冠之龄？”
张道将答道：“是。”
莘迩赞叹良久，说道：“内史宋公生了个好儿子！假以来
，国家之
才也！”
宋鉴，便是宋闳的那个次子，小名黑
的。
张道将心道：“这回的特考是宋方主持的，结果宋鉴得了天下第一，显美县长得了倒数第一。显美县是显美翁主的汤沐邑。将此两个‘第一’放在一起看，宋方的用意不言自喻，除了一面抬举自家，一面恶心莘幼著之外，不会有其它的。
“莘幼著对此不会看不明白，却浑若无事，褒赞宋鉴。昔在建康，我怎没有现他的城府如此之
？伯父教导我的对，我之当年，自以才高，而实飞鹰走犬，纨绔子弟罢了！”
莘迩问道：“议下如何奖、惩了么？”
“将军，毕竟此次只是特考，不是全面的考核。牧府议论，可待后年大考以后，把两次的成绩综合一起，再做奖惩。”
莘迩摇
说道：“明宝，……我能呼你的字么？”
字者，朋友、尊长呼之。
大凡只有关系较为亲密之，或者尊卑直属分明之时，才能呼对方的字。莘迩与张道将的关系，绝对称不上亲密，两的官品虽然有差，属不同的系统，也称不上尊卑直属分明。
因此，张道将听了莘迩此话，又一次地楞了下，随即答道：“悉从将军之便。”
莘迩满脸笑容，亲切地说道：“明宝，你不会还记恨我吧？”
“下官怎敢！”
“说了你不要自称下官。”
“是。道将怎敢！昔道将少不更事，数犯将军，今想来，道将如坐针毡。当道将险些酿下大祸，而不意将军非但不记道将前过，反伸援手，制止住了道将。要非将军，道将何有今时！道将不仅不记恨将军，还感谢将军的恩德。此道将肺腑之言！”
莘迩目注张道将，瞧他一脸的真实意，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心道：“明明是我搞的你父子下狱，如不知道的，听了你这话，说不得，怕还当成是我救了你。”哈哈大笑，说道：“谁无年少轻狂时？明宝啊，过去的事不说了！”开玩笑似的，说道，“只要你不记恨我，我就放心了。”
“道将对将军唯有感念之心，毫无记恨之意！”
莘迩点了点，不再说这个话题，接上刚才的话，说道：“牧府的议论固然不错，然以我陋见，此次特考是‘文案限’之课的次考核，为表明朝廷的重视，似不宜等到后年大考再说，应该即刻加以奖惩。”
“将军欲何以奖惩？”
“如你所言，我朝官员懒政的积弊，宋鉴天下第一，正急需他这样的榜样，来示范朝中、郡县，可擢迁
朝；显美县长姬韦考核为殿，需加严惩，待核实之后，罢免其职！”
张道将玩味想道：“‘核实之后’？”
中恭敬应道，“是，道将回去后，便把将军的意思转告牧府。”
“你不用转告牧府了。”
张道将愕然，问道：“将军此话何意？”
莘迩微笑说道：“我朝孤悬西北，与朝廷音讯久断，因我朝虽是王国，然我国的政、军诸事，却早是已经自理。既已自理，我以为，为了政事能够通顺，就应从权，不妨略效朝廷官制。”
“略效朝廷官制？”
莘迩颔说道：“正是。事实上，我朝现置的官职，不少已是在仿效朝廷了，如贾子明任之执法御史，就是仿效的朝中侍御史。侍御史可仿，它职当然也可仿。明宝，你说对么？”
张道将隐隐猜到了莘迩要说什么，应道：“是。”
莘迩说道：“所以，我已上书朝中，请仿江左朝廷，别设考功曹。”
张道将心道：“果然如此！”说道，“考功曹？”
“本以我朝规制，考课自有曹，而自我朝立国，对官员的考课之事，一直都是由牧府的别驾从事兼领。别驾为牧府之吏，常政务已然繁杂，又哪里有足够的功夫细考官员政绩呢？考课在拔优贬劣，事关国家、民生，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