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容定军心 十日守如年

越好。”

邴播的黄脸上一红，说道：“末将怎会怕他秦虏！只是、只是他们的数太多了。”

“卿，吾帐下狼也，群羊再多，何如卿之一狼？”

邴播既是被麴球镇定的态度影响，也是因受到麴球此话的鼓舞，惊惶的绪渐渐消散，豪迈地说道：“就怕秦虏今天不敢攻城，他若敢攻，末将为郎君斫其羊献上！”

麴球大笑。

亲兵们赶了牛车过来，麴球叫把车厢拆去，等拆完，上到车中，便就适才那一身居家的衣袍，以手支，悠闲地舒展半卧。邴播身披铠甲，握槊牵马，与三五个亲兵随从车后。

朝阳东升，阳光清亮。

土路两边种着成列的道边树，树枝上的叶虽尚不多，可枝条青葱葱的，比起两个月前的冬，却柔软了许多。有那从沿途里中家的墙上，探出到外的果树枝桠，缀了些含苞待放的蓓蕾，给这仲春的早晨，增添了几分蓬勃的生气。

百姓们有的已知秦军围城，胆小的，闭门不出，家里有高大楼阁的，上楼翘足朝城外望之，胆大的，出到里外，四五簇聚，互相流得到的小道消息。

临楼打望的、聚集流的，相继瞧见了麴球、邴播等一行沿街东行。

他们都认得车中那是麴球，见他居然这般晏然，尽是大眼瞪小眼。

经过路上群的时候，受了麴球的吩咐，邴播故意把声音放大，说道：“郎君，谷的援兵再有三四就能到了吧？末将听说是中尉亲自带兵来援，足有七八万之众啊！哎呀，那外的秦虏要不赶紧鼠窜，可就要被郎君与中尉内外夹击，打它个落花流水了也！”

麴球笑而不语。

街边的百姓听到邴播的这话，顿时自以为明白了麴球为何这般镇静的缘由，他们的惶恐骇怕，也就因此而得到了暂时的安抚，尽管在麴球的牛车过去后，聚集的群仍未散去，但他们所在讨论的，已不是刚才的话题，而是谷援兵何时会到，“秦虏”何时会被击败了。

外在的表现再是从容，以两千守卒，对阵两三万的敌军，要说麴球的内心没有压力，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在上到城，亲眼看到了襄武外边秦兵的浩大声势以后，麴球的压力越地大了。

可他是一军的主将，压力再大，他也得自己扛住，决然不能露出分毫。

城楼上无法走牛车，麴球坐着肩舆，绕城墙一周。

他一边观察四面城墙外的敌军形，估算其兵马数量，通过敌军五颜六色的将旗，辨别敌军各部的将校都是谁，一边时不时地停下来，与各面城墙上的戍卫将士谈笑几句。

麴球治军严而不繁，没有架子，不吝赏赐，本就素得将士戴，他而下言笑自若的如此举态，又像影响到邴播一样，亦影响到了这些将士们。

以是，尽管强敌压境，军心却是很快就得以稳定。

民心已安，军心也稳。

麴球接连下达命令，做守城的布置。

他先命令抽出甲士五十，附以郡府、县府的吏卒，给襄武县长，命其负责城中的治安，并令其抽调民夫，组织后勤、助战队伍，以协助即将打响的守城战斗。

继而，根据巡城所见的秦军况，麴球把守御各段城墙、充当预备队的等作战任务，一一落实给邴播、屈男虎、屈男见等帐下诸将校。

襄武县城的北边离渭水不远，孟朗在此处布置的兵力最少，大概只有两千多，多是骑兵。

这一段城墙可以不做重点守御，麴球调了二百兵卒、三百民夫守之。

观秦军旗号，城西的秦军部队主要是蒲秦的宁远将军石骏部，相对南、东两面，此处的秦军数量也较少，约四千多。

石骏颇有勇名，然在蒲秦的一名将中，他不算上将。

这一段城墙也不必重点防御，麴球调了三百兵卒、五百民夫守之。

城南的秦兵部队由蒲秦的燕公蒲獾孙和铁弗大率、北中郎将赵兴的部队组成，约七八千。

蒲獾孙久驻天水郡，其部常与陇西的定西驻军起摩擦，小战不断，去年他还与蒲洛孤合兵，大举进犯陇西郡，大大小小，与麴球已是手不下十余次，是麴球的老熟、老对手了。

麴球对他相当了解，知此因蒲茂杀掉蒲长生后，曾假惺惺地说把王位让给於他，故是他为避嫌疑，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绝不做出的椽子，料他攻城，必是中规中矩。

至於赵兴，是赵宴荔之子，其父被吕明、季和死，他虽是率部再降后，没有被蒲茂杀掉，反还得了一个蒲氏的宗室为妻，可杀父之仇是那么好放下的？估计他即便不敢消极怠战，也断然不会为孟朗拼命，至多会在被之下，被迫战斗。

综合起见，城南的守御也不必十分重视，不过因城南的秦兵比北、西多，却也不可轻视，麴球调了五百兵卒、七百民夫，命屈男虎统带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