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周萧势水火 程功鲜卑奴

，悉不通报我知，真是岂有此理！”

事实上，张景威甚少向洛汇报秦德三县的军政事务，这一点不错，然要说张景威“不把洛放在眼里”、“一向我行我素”，这一点却未免夸大。

张景威对洛还是挺恪守尊卑礼数的，就拿这次来说，他俩不差前后地接到了朝廷令他俩备援秦州的密旨，但具体的磋商会面，不就是张景威来了汉中，没有叫洛去他的秦德么？

张景威大概能猜到洛现在的想法，但只当不知，顺着自己的话，说道：“唐督君这时应已经接到下官的飞报了，府君，迟则三两，短则一两天，唐督君的回文定就会下至。要不要下官依旧遵按旨意，调兵备援秦州？唐督君的回文里，想来必会有令。下官愚意，府君这边自管调动兵马，预备援秦州，至若下官这，且等到那时，再照唐督君的指令执行不迟。”

洛无话可说，只得说道：“好，景威，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这一声“景威”，与刚才那一声“景威”，字面完全一样，含义截然不同。上一声“景威”，洛呼的是张景威的字，这一声“景威”，洛呼的是张景威的名。却张景威的名与字，都是“景威”二字。名与字相同这种起名，颇为少见，张景威是其中的一个。

张景威执礼甚恭，应道：“诺。”

堂中沉默了会儿，二相对无言，张景威便离榻告辞。

洛也不送他，只叫主簿代劳。

目视张景威在堂门不慌不忙地穿好鞋履，徐徐而去，洛坐於堂上，脑子两个念起伏。

一个念是：“秦虏方克洛、邺，今若果攻我秦州，来势必然汹汹，这会是一场恶战！莘公令我与张景威备援秦州，张景威他既敢把令旨丢到一边，要等督君的令，就随他去等，我却不能等，须得及早、尽快，把援兵调好，万不可误了秦州的军事！

“……同时，为了全力协助秦州此战，我汉中的郡内、郡外於近期亦绝不能出现动。成固那边的賨与唐近又生械斗，等援兵调好，我就亲去成固循抚一番，务要恩威并施，把他两边都安抚好。还有西，司马梁州向我索要从西逃我郡的百姓，我原是不想还他的，可眼下来看，为免另起事端，这些百姓，我就还他便是。”

汉中郡不算很大，西北到东南，最长处四百来里，东西最长处不到三百里，郡中的辖县总共只有五个，民亦不很多，但治理起来，却很复杂。

先是郡内，汉中与蜀地的其它郡一样，郡内的族种不少，有僚、有賨、有唐，且賨、僚，尤其賨，即前代秦朝时的板楯蛮是也，生骁悍，桀骜难治，时不时的就会与唐官吏、唐豪强生冲突，成固县於三四天前，便又起了一场这样的小规模械斗，参与械斗的唐、賨各有死伤，虽死伤不重，亦不容轻视，须得尽快安抚，以防接下来再出现因此导致的持续不安地双方为死者复仇，乃至事态扩大、局面恶化的后果。

其次是郡外，汉中西与武都郡接壤，北与关中接壤，南、东与西郡接壤，这三面都是不叫省心的。

如那与武都郡接壤的西边，尽管武都郡也是定西的地盘，但武都郡的住民多是羌，其与汉中郡接壤的这一带，羌、賨、唐等各族杂居，族群势比汉中郡内部还要复杂，武都郡太守北宫越与洛，为了两郡接壤处羌、賨、唐等两郡百姓的争水、争地等事，没少公文涉。

又如那西郡，江左在蜀地的三大重将，平西将军、益州刺史周安与振威将军萧尊儒是两个，剩下的那个即是建威将军、益州刺史，现驻西郡的程功。

程功此，虽是唐室在蜀地的三大重将之一，但与周安、萧尊儒不同的是，他并非是跟着桓蒙灭蜀的功臣，事实上，他连灭蜀此战都没有参加。

那么说了，既然如此，则这程功，又是何德何能，能够在蜀灭之后，任掌梁州的呢？

这得从程功的来来说起，较以桓蒙、周安、萧尊儒等这些不管是否寓士，但至少都是生长於江左的这些本地而言之，程功的经历有点传的意味，他是从慕容魏国南奔到江左的。

三十多年前，江左组织过一次北伐，照例因为担心北伐成功会造就权臣、影响到本族权力的朝廷阀族重臣之掣肘而失败了，这次失败没什么可说的，唯一可提的，是在这次失败中，时在军中为将的唐国宗室程欢撤退不利，被魏军给俘虏了。

这个程功，就自称是程欢之子。

程功逃回江左后，自言说程功因心念故国，而被慕容氏杀害了，他是程功在魏国娶妻生下的儿子，他虽然长在胡邦，却亦心念大唐，因是千辛万苦，而乃潜逃还国。尽管大概是因其母为鲜卑的缘故，程功皮肤白皙，鼻梁较高，须略黄，可观其相貌，的确与唐国皇族程氏是有相像地方的，并且他对自己这一支的传承也说得很细，唐室因就信了他的话，授任以官。

得以仕江左之后，凭其在魏国练就的出众骑之能，靠着自己的勇武，程功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