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种树复洛阳 计议助宛县（四）

具体说来不是一，而是四五。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四五俱碧目高鼻，个儿都很高，比寻常的唐足足都高出一多，相貌皆似西域胡，然却都没剪齐眉，而是式一如鲜卑，髡束辫，穿的也非西域胡喜穿的白色窄身衣袍，却是唐衣冠，一身装扮，加上他们长相，竟是融合了西域胡、鲜卑与唐的三种特点。

这般怪异的样子，饶是陇州多诸胡族种，於其中亦是罕见。

外观罕见，这几个胡昂挺胸，腰上佩刀，手按在刀柄之上，立於府门外的众多候见官吏群中，眼望上视，悉显桀骜傲慢的，他们的这幅姿态也是极其吸引的视线。

黄荣注目於之，看了数眼，招呼莘公府门当值的魏述，等他近前，露出微笑，指着这几，和声问道：“魏君，此数谁也？观彼等其模样，不像我定西本地的胡种，哪里来的？”

魏述与黄荣是老乡，两都是莘迩在建康郡时投到莘迩手下的，魏述家虽然白丁，非为士族，但他家算是当地的豪强，且魏述与其子魏咸，一向得莘迩的信任，故此黄荣对他敬重几分。

魏述年近五十了，早无昔年於乡间招朋唤友，聚揽恶少年，横行一方，轻视郡县群吏的气盛，面对黄荣这位旧之无非建康郡府一吏，如今却手握大权的朝中重臣，他相当恭谨地回答说道：“黄公慧眼，料之不错，此数胡确非我定西本地胡种。他们的姓名，在下不知，只知他们是从贺浑邪的使者一起来的。现贺浑邪之使，被明公召见，了府中，他们因在外等候。”

“贺浑邪的使者？”

“是啊，黄公。”

张道岳曾在陇州东南督抚羌，对本地的胡较熟悉，也纳闷这几个胡的相貌和打扮不和，听魏述说了，这才恍然大悟，说道：“这么说来，他们是羯了。……难怪这幅打扮。”

贺浑邪为代表的这部羯，自迁中原以来，最先为唐的豪族所役，做牛做马，耕种或放牧不歇，类同唐豪族的徒附，而其实地位比徒附更低，几若隶之属，后来中原大，他们乃又再依附匈、慕容鲜卑等相继称雄者，遂至今，有了贺浑邪的独霸徐州。因了他们的这些过往经历，所以，虽是相貌上仍保持着原样，他们这些此部羯的后裔，在穿着、式上，却早与仍留在西域的那些羯不同，混合了唐、鲜卑，包括匈在内的各些特征。

黄荣的注意力已从这几个羯胡的打扮，转移到了“贺浑邪的使者”上边，摸着胡须，想了一想，蹙眉说道：“我定西与贺浑邪向无来往，他为何於此时遣使我定西？他遣的何为使？”

“使者两，一个匈，叫什么刁犗（激e）；一个唐，四十多岁，叫程远。”

“刁犗、程远？”

魏述答道：“正是。”问黄荣，说道，“黄公可有闻知过此两？”

“徐州离我定西，中隔关中、中原，两千里之远，我对贺浑邪那里的况不太了解，只知其谋主张实、从子贺浑豹子等寥寥数，不曾闻知此二。”

“好教黄公知晓，在下也是刚知道的，这个刁犗，是贺浑邪的左长史，系贺浑邪帐下所谓的‘统府四佐’之；那个程远，是贺浑邪帐下的右司马，其妹现为贺浑邪之妾。”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他两在贺浑邪帐下都堪称位高权重的了。”

“可不是么！”魏述扬起下，朝那几个站姿不驯的羯胡点了点，说道，“要不这几个羯胡会这般傲慢？刁犗、程远应召府已快一个时辰了，他几便这般模样，也站了快一个时辰。”

“已府快一个时辰？”

“是。”

黄荣略作沉吟，问魏述，说道：“君可知刁犗、程远此次使我定西，是为何而来？”

“这个，在下就不知了。听说他们四天前就到了，唯是明公太忙，直到今天才抽出空来接见。”

黄荣不再多问，客气地对魏述说道：“便劳烦魏君为我等通报，就说我等出使荆州归还，求见明公。明公若是有暇，见完了刁犗、程远，我等这就进府谒见；若是无暇，我等晚上再来。”

魏述应道：“好。请黄公、张君、陈君稍候，在下这就前去禀报。”

黄荣等当然与那些候见的官吏们不能相同，魏述先是引他们进到府门旁边的侧塾，请他们坐下，并令小吏端茶上水，呈上点心水果，然后告了个罪，乃亲自府为他们通禀。

黄荣等之前都没有见过羯，张道岳是个好心强的，便叫小吏员把侧塾的门帘挑起，坐於榻上，一边喝水润嗓，一边眼往外看，视线穿过门，不离那几个不远处的羯，上下观瞧，细细打量，看了多时，他放下茶碗，与黄荣、陈矩说道：“久闻羯胡残，匈、鲜卑不及也。我在荆州时，与客舍的主吏闲聊，听他说了件事，未知黄公、陈君有无闻听？”

陈矩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