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的心更凉 岂不能胜者

回家去吧！”

陈不才说道：“大王，臣今上午到家，已然洗沐过了。”

“休沐、休沐”，休息沐浴。官员们通常五天一次的休沐，一来是劳逸结合，给官员们个休息的时间，二来，官员们平时在吏舍住，不便洗浴，也正是为给官员们一个洗澡沐浴的时间。

令狐乐皱着眉，说道：“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哪儿这么多废话！明儿你再来值就是。”

陈不才无奈，只好应道：“臣遵旨。”

王益富一双小眼，滴溜溜转，偷偷地瞧了眼陈不才，又悄悄地窥了下前的令狐乐，心道：“听大王的气，陈不才好像是惹大王生气了？大王对这个陈小宝，一向可是喜得很啊！这是怎么了？陈不才是说错了话，还是办错了事？等伺候罢大王，稍晚我得细细问问老丁。”

“老丁”，就是今天闲豫堂的那个值班宦官。

却为何王益富不想着问令狐乐身边的其余几个近侍，而是打算要问老丁？

原因很简单，还是前文所述的那个缘由，无它，宦官在本朝的地位实在是太过卑贱，那几个近侍便不说他们对令狐乐是否忠心，只凭他们好歹是士子弟这一点，便王益富就是问他们，他们肯定也什么都不会说，甚至搭理他们都懒得搭理王益富。

陈不才驻足停步，望着令狐乐、王益富等渐渐远去，暮色沉，晚云压，夜风挟寒，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末了，带着失落，带着“令狐乐亲政”的重重心事，他转过身，出宫去了。

出宫之后，没有回家，陈不才直奔陈荪家。

到了陈荪家，陈荪不在家，还在官廨。

陈不才直等到月上东天，二更前后，陈荪才在一从们的前呼后拥下，乘车回来。

“阿父！”

“小宝？你何时来的？”

“不才今休沐，本在家中，临暮时，得大王召，遂灵钧台觐见，随后出宫，就来了阿父家里，那时天刚夜。”

陈荪展开手臂，几个婢帮他脱去官袍，摘下冠，给他换上了居家所穿的闲适大袍，随意地裹了方白帻，收拾停当，他上榻落座，叫陈不才也坐下，端起茶碗，抿了水，润了润嗓子，说道：“这么说来，你等我等了两个时辰了。”

“差不多。”

“你是得了大王的召见，我是得了莘公的召请。亦是临暮，我本要下值还家之时，莘公遣了乞大力，到我廨中，把我请到了莘公府，商议公事，一直到刚才方散。”

“何等公事，如此急迫？临暮相召，而居然等不到明天？”

陈荪三两喝完了茶碗的水，伺候於旁的婢很有眼色，马上给他添满，陈荪继续一边饮茶，一边与陈不才说话，说道：“还真是一件急迫的公事，不仅急迫，并且重大。江左建康朝廷的使者今天下午到了我谷，告我朝知：皇太弟於前登基了！”

“皇太弟登基了？”

“是啊。”

陈不才惊讶之下，大大疑惑，说道：“新天子继位，却怎么已经继位了，建康朝廷的使者才到来说，没有提前告知我国？也好让我国遣使往贺啊！”

陈荪叹了气，说道：“提前遣使了！说来也是倒霉，这提前所遣之使团在走到西、汉中两郡界处时，遇上了一僚盗贼。这僚是生蛮，不通唐话、不识唐文，哪里管这使团是从哪里来，是什么身份？结果把他们抢了个净净，亦杀了个净净！

“因其已算是出了西郡，故而西郡的程勋、陈如海等军政长吏对此竟是不知，只当他们是已汉中郡；而又因其还没有到汉中郡内，只是刚到边界，我汉中的太守还没有接到他们要来的消息，故而对他们的遇袭亦是毫无所知。如此这般，直到小半个月后，还是陈如海在回太守的私信中，顺嘴问这使团的况，问有无出境，是不是已过汉中了，太守才知此事，赶忙派寻找、调查，乃才又知使团已亡此事。没办法，建康只好再派使来。

“这来来回回的，足足耽误了快一个月，以是天子前已然继位，建康之使今才到。”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件要紧的大事，莘公召请阿父，不知是怎么议的？”

陈荪连喝了两碗茶，算是喉咙不再冒烟，放下茶碗，取丝巾抹去唇上的水渍，说道：“不但召请了我，张公、孙公等也都去了莘公府。议了得一个多时辰！做出了三项决定。”

“哪三项决定？”

“这三项决定都是明便要下旨颁行的，告诉你也无妨。一个是，立刻遣高充作为主使，前赴建康，拜贺新天子登基；一个是，命令太守组织手、兵力，对汉中境内的僚、賨、包括唐贼寇，做一次大的清剿，并告喻太守，如果能与西郡的陈如海联手剿贼，则是最好不过；第三个嘛，就是传檄秦州唐使君，命他给攻打天水的部队，增派援兵。”

陈不才愕然，说道：“前两个决定，自是理所当然，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