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奋威不满意 当枭染干首

敢来突袭，况乎场上的寻常胡牧？更是毫无防备。当那髡小辫，穿着肮脏的羊皮褶袴的铁弗骑兵，出现在场上的时候，有那反应慢的胡牧，竟是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傻乎乎地立在自己的羊群、马群边，举目眺看。

结果不用多说，短短的大半天功夫，分掠远近场的铁弗骑兵，无不收获满满。

赵染生怕兹、肤施的秦军不知是他来了，完不成张韶将令，又遣派小率，命去到兹城下，驰马兜转，向城中叫喊：“定西奋威将军、西海侯、铁弗大率赵大，在朔方闲得无趣，来你郡中转转，既是来了，不能空手就走，你们场的牲畜、胡儿都羸弱不堪，赵大很不满意，尔等若是识趣，就赶紧选那美貌、健壮的男，及金帛献来，如敢不从，必屠尔城！”

这小率喊叫的这几句话，别的不提，只那赵染名前的一串衔，前两个是不错，第三个“铁弗大率”，这个却是小率自己加上的，铁弗部之大率，定西朝中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下，也就是说，此个“大率”之位，如今实际上还是空置着的。这小率如此说，是在讨赵染的欢心。

且无需多言，只说这小率在兹城下大喊了一通，喊得那城中的秦军守卒个个面面相觑。

有那咬文嚼字的，为此气愤之余，不免想道：“这铁弗小率叫唤什么‘美貌、健壮的男，及金帛献来’，却是怪了，为何要美貌的男子、健壮的子？莫不是这位赵染，别有趣好？”

赵染自是不知那小率的一句误，坏了他在些敌心目中的形象，毕竟肤施才是重点，继之，他留了一部骑士，送抢来的羊马、胡牧北还，自带余众，绕过兹城，呼啸而南，奔肤施前去。

肤施离兹不到百里远，路上夜，寻了块安全稳妥的谷地，露宿一晚。

次到了肤施县外，一如在兹县外做的那些事，赵染仍把部曲分作数，大掠肤施周围场上的羊马、胡牧。肤施三面皆水，周围的场比兹县外更加多，也更加丰美。半掳掠，收获远过在兹县外之所得。要非是军令在身，赵染还真是想抢上两天！终究是为免致违令之罪，只好忍下了贪心，亦如在兹县外时那样，赵染也派去肤施县外叫喊。

叫喊的言语，与在兹县外的那言语一模一样。

肤施县中的守军已得了兹守军的急报，初还不可置信，现在亲眼望见了於城外大肆掳掠的铁弗骑兵，亲耳听到了向他们索要子、金帛的骄狂话语，几个为的军将无不大怒。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谁给的这胡胆量？”

话到“胡”，不得不提一句。“胡”也者，与“唐儿”相类，唐儿是骂唐的，胡是辱胡的，换是唐的话，绝不会骂做“唐儿”的，否则，岂不是连自己一起骂进去了？那这几个军将却为何骂出“胡儿”？难道他们不是胡么？他们还真不是“胡”。他们是氐，“胡”者，其实是个有特定指向的字，主要说的是漠北的游牧民族，如匈之类。铁弗此部，母系乃是鲜卑，父系乃是匈，故又称铁弗匈，却正是匈之一种。

便有一个军将说道：“兹县报，此次我上郡掳掠的，只有赵染一部而已，言其兵马，千许而已。我方眺远，细察观之，确乎不过千骑上下。千许之轻骑，也敢如此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铁弗部先降我大秦，赵宴荔复而叛之，宴荔虽死，其二子赵染、赵兴俱侥幸得脱，使大王遗憾至今！今赵染自投罗网，送上门来，……咱们若把他擒获，岂不大功一件？”

听了这军将此话，肤施诸将俱皆赞同。

便乃尽点城中守兵，骑兵千余，步卒两千，诸将率之出城，径往赵染大旗竖处袭去。

赵染的大旗，竖在城北约七八里地方的场上。

见那城中守军出来，赵染大喜，顾与左右说道：“不枉我风尘仆仆，冒着危险，在敌境里奔波两天，又是劫掠，又是叫嚣，总算是把这肤施守军给勾引出来了！”

左右小率说道：“恭喜大率、贺喜大率！”

一紧张地盯着杀来的肤施守军，说道：“大率，既把肤施秦虏勾出来了，咱们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

说话这裹帻巾，唐打扮，不是别，正是赵染的参军杜琅。

闻得赵染的这句回答，杜琅愕然，说道：“大率，什么‘走什么走’，大率此话何意？”

难为杜琅齿清晰，惊愕之下，“什么‘走什么走’”这一句如似绕令的话，他还能说得清清楚楚，字正腔圆。

赵染指向来敌，说道：“秦虏不过千余骑罢了，与我部相当，这点虏骑，何须劳动张督公？我，就能将之尽灭！”

杜琅大惊失色，说道：“大率！虏骑虽然与我部相当，可是秦虏除了虏骑，还有步卒的啊！”

“老子打仗，什么时候怕过步卒了？只要把那千余虏骑击溃，莫说出城之步卒最多两三千，就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