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牡丹额前绽 志气胸中展

当。

令狐奉与步骑两军的领兵都尉相识，招呼他俩近前，给莘迩介绍，然后对他俩说道“你俩带着部曲，跟我在部中转转。”心中想道，“有了此三百锐使用，再无须有甚担忧，贺昌兴和赤那老狗就踏踏实实地听老子使唤吧！”

令狐奉令召秃连赤、贺昌兴来，引着步骑在贺部内招摇过市了一圈，并在这许多时后，回重赤娄丹部，把秃连觉虔和赤娄丹的小率们也都招来，连带着贺昌兴和秃连赤一起，问他们道“此三百卒，可堪用么？”

秃连赤、贺昌兴、秃连觉虔等俱皆拜倒。

贺昌兴说道“天兵神骑，大威武！”

从逃亡至今，令狐奉就数此时畅快。

他尽管通过手腕，拿下了泽边五部，到底手下无兵，底气不足，平时的言行举止不得不违心收敛，现下有了这三百甲士骑为仗，想到以后就可稍微扬眉吐气，哈哈大笑。

三百步骑看似数不多，但这三百步骑便是放在整个定西国来说，也是少见的锐了，平素得麴硕厚养，身体健壮；月练不辍，肤色黑亮；久经沙场，皆是百战老兵，眼神凌厉，无声无息中，杀伐气就已弥漫开去。

他们行进的时候，骑兵在前，马俱是全套的重甲防护，连马脸、脸都看不到，长槊斜前，刺向天空，环刀笔直，披风卷如血；步兵在后，玄甲绛袍，佩刀持矛，矛也有丈八长，称为步槊，列如高林，携弩备盾，阵型整齐；整个行军的过程中，只听得到整齐浑沉的蹄声与脚步声，乃至马嘶不闻，只看得到尖锐的槊丛紧随旌旗的所向，动山摇，尘土漫扬。

胡的牧民们看到这样的正规卒，无不心惊。

令狐奉乜视秃连赤，问道“大兄，尚欲以我为礼，讨狗崽子的欢心么？”

秃连赤脆利索地狠狠给了自己两掌，“咚咚”的扣，说道“老迷了心窍，居然妄图对明公不敬，切知罪。明公你忘了么？老已是明公的狗了，明公让老咬谁，老就咬谁！”

令狐奉箕踞横刀，哈哈大笑。

当晚，令狐奉设宴，那两个步骑的领兵都尉是主客，莘迩、傅乔作陪，秃连赤父子和贺昌兴也在，贾珍托病没有出席。酒到半酣，秃连赤主动献艺，罗圈着腿给令狐奉跳了支胡舞。

次上午，令狐奉召莘迩、傅乔、贾珍议事。

等三来齐，他开门见山，说道“胡牧散漫惯了，虽然将来与狗崽子开战，咱不指望他们，我寻思着，也不能任其自由。否则来与狗崽子接战，万一刚刚开打，他们就一哄而散，必会坏我士气。因此，我决定把他们分成四个部督，加以束勒。”

没会嫌自己手下的兵马多，况且令狐奉的是造反的提买卖，他已经失败一次了，这回要是再失败，那可就真的翻不了身了，所以尽管他一直声声说胡牧散漫，当不了大用，只能壮壮声势，可到底这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他其实早就想对之加以约束，以供驱策了。

只是，这事儿以前只能想想，不能做；现在确定了老舅的加，得了三百卒在部中，有了底气，可以做了，是以他雷厉风行，立即着手。

莘迩、傅乔听了。莘迩说道“主上远见卓识，打仗最怕某部先溃，正该如此。”

令狐奉说道“四部中，前部给老曹；阿瓜，你当左都尉。右部给贺昌兴；子明，你领后部。”他看了下傅乔，“你襦裙冠带的，领不了兵，仍且跟在我的左右，掌个文书、行事罢。”

胡牧都是骑兵，傅乔不肯换胡服，连马都不好骑，肯定领不了兵。

莘迩与傅乔应是。

莘迩心道“前部给老曹，我当左都尉，子明领后部？只把右部给了胡率。”他本以为令狐奉是要用那几个胡部的大率为部督，自己等大概做个副手，起个监督的作用，没想到令狐奉直接任了自己、曹斐和贾珍为部督，想道，“胡部的大率们会愿意么？”

贾珍坐在边儿上，黑着脸不吭声。

令狐奉瞧着傅乔说道“老傅，我看你苦着脸，是不是不高兴我不给你个部督做做？”

傅乔暗叫冤枉，心道“我辛苦冒险，给你带回了你老舅的回信和三百锐，你不大加夸赞，反又来吓唬我！”辩解说道，“主上！臣对兵事一窍不通，怎敢求做部督？”想道，“就是给我个部督，我也不乐意做。”他自诩清流，这辈子没想过作掌兵令军这种粗活儿。

算是给傅乔解围，莘迩提出了疑问，说道“主上此策诚然高明，小臣愚陋，却有一点不解。”

“你若愚陋，老傅自言不通兵事，连个部督都不敢求做，岂不是个蠢蛋了么？”

傅乔气结，心道“不高兴你不给我部督做的是我，不敢求做就成个蠢蛋的还是我！”不敢怨言，只好低，索一语不发。

“傅大夫博通典籍，非小臣浅薄可比。”

“哈哈。是么？你说，你有何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