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逐客显督威 收胡系霸业

亲密似的，不知何时，却不见了他的影子。找不着他也没要紧，莘迩继续说道，“功曹代我相送吧。”

史亮应诺。

史亮高鼻须髯，是个西域胡，与莘迩见过的那两个祆教粟特父子源出一国。西域姓史的，泰半居於建康，因为他们大多经商，家资富有，建康史，於今也是定西国的一个名姓了。

氾丹被气得够呛，出府门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目送史亮跟上氾丹等，莘迩小搔髭须，问羊馥道“异真，我是不是作的过火了？”

羊馥答道“将军受王令，督三郡军事。无威则军令不行。氾府君者，恃族望，高身价，而慢将军，不稍折之，三郡的将士、建康的吏民就都会轻视将军了。将军所为，故当宜也。”

莘迩摇摇，叹道“我本是不想这么做的啊。”

可正如羊馥的分析，如果不对氾丹的轻慢作出回应，他的这个“鹰扬将军”、“督三郡军事”，恐怕以后就没法做了，非但如此，“建康太守”料也要做的没滋没味，吏民不服了。

“来，咱俩再商量商量‘抽胡屯牧’的事儿。”

总觉得只用令狐奉的利诱、分化，不好办成此事。此事不仅是令狐奉称王后的第一个国策，亦是莘迩初次独当一面，碰到的个难题，不想出万全之策，觉都睡不好。

挽着羊馥的胳臂步回座榻，莘迩顾看他的眉眼，想道“老羊踏实肯，没有风流傲气，办实务是个好手；可惜谋略不足，在具体的军事上难以帮我啊。”

刻体会到了曹得郭嘉、刘备得诸葛亮时“如龙遇水”、“久旱逢甘霖”的心。

张道将和氾丹两家，俱是陇地的势族，可称世，张道将的族父张浑现在朝中任官，与氾宽又是同僚，故此，张道将和氾丹的关系确实很亲近。

他估摸着晚上莘迩肯定要大宴氾丹，所以回去家里，换了身新的绢衣，剃面傅，选了秀丽的香囊带上，蹬上才从南方传来的跟高木屐，——屐底有两个齿，此鞋类似后世的高跟鞋，后齿高於前者，江左少年以为时尚，传到陇州后，当地的风流士们不甘落后，亦纷纷穿用。

打扮停当，张道将兴冲冲的回到郡府，不见了氾丹等的车驾，一打听，却是被莘迩赶走了。张道将急赤白脸，当即就要去找莘迩。

黄荣拦下了他，问道“你找府君作甚？”

“氾君族声清高，世为士范，本名重陇中，美誉远扬，君上不悬榻以待，已失敬贤之义，怎可更逐氾君？君上有过错，我等作臣属的，须当犯言直谏！我要去谏诤！”

黄荣冷笑说道“氾府君遣吏通报，言上午可到，君上候他半，他托辞雨大，驻车半道。他这般慢辱君上，我听说‘主辱臣死’，不见你挺身而出。此时却急起来了？你究竟是君上的臣属，抑是外朝的臣子？”

视郡为国，视太守为君，此乃前朝之俗，本朝亦然。郡府，因而又被称为“郡朝”。

张道将哑然。

此段小小的曲，在偌大的郡府里，没有生起什么明面上的波澜。

议事到夜，莘迩留羊馥吃饭，还是没有得出什么合适的对策。

羊馥饭后辞别，莘迩自回后宅。

迁官之后，依照规制，五品官占田三十顷，可荫衣食客三，荫佃客二十五户，令狐奉此外又赏给他了一处宅院和一处谷地畜牧，知他没有足够的僮仆、劳力可用，并给了他数十婢、五十营户。荫，就是可使被荫的、户免去赋税徭役；给官员营户为劳动力，是当朝的旧制。

宅、田、谷地俱在谷，莘迩只带了四五个婢随任，其余的也都在谷，不能无看管，便留了刘壮管理。刘乐、阿丑现下从他在建康郡。

在两的服下，莘迩洗沐罢了，读书到夜半乃眠。

雨水将停；月色蒙蒙，洒落不同的城池。

谷王宫。

令狐奉从一个子的身上爬起，掀帘叫跪侍床边的宦者、宫把子架走。

子软绵绵地撑住身子，下拜谢恩。

她年约十七八，小眼如豆，长得不怎样，身份不低，是令狐邕的王后，家为陇地贵族。

前有赤的牛唇千金，现有令狐邕的小眼王后，令狐奉倒也非审美与众不同，如他此等地位，何样的不能得到？唯他雄心壮志，所在意的早已脱出了相貌的俗套，看重的是对方的出身。出身越好，他劲越足。

宦者、宫扶着快要走不成路的子出去。

令狐奉神抖擞，没有睡意，就下榻到殿中的大屏风前。

屏风上画了陇州诸郡的地图。

他的视线落在建康郡上。

“我那收胡屯牧的命令，也不知阿瓜得怎样了？这差事不太好办，惜暂无别的可靠臣子，只有让阿瓜试试。给他两个月吧，如无进展，我就召他回朝，另换他。”

“收胡屯牧”是他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