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咬人的狗

可以说，怀涯书院就是大燕读书心中的圣地。

大燕以武立国，但因为南北无大战事近百年，因此文风文气也开始逐渐起，最重要的是，治国的时候，你必须依赖文，燕皇登基后重用寒门打压世家门阀，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助涨了文的气候。

怀涯书院走出来的文官不知凡几，当朝宰辅年轻时就曾在怀涯书院求学。

去怀涯书院拿……

左继迁马上想到的是，若是自己真的带兵去了，简直就是通过自己，将整个左家，放在了和大燕文阶层的对立面上。

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当你得到了家族的资源支持时，你身上，自然而然地也就担负起维护家族利益的责任。

只是，左继迁在犹豫，郑凡却没丝毫的犹豫。

“末将愿往！”

靖南侯又开始摩挲自己的扳指了，听到郑凡的请命，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长的笑容，

道：

“郑守备可曾想清楚了？”

“军，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听到这句话，靖南侯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若是此时六皇子在这里，肯定会喊一声：直娘贼，你又冒金句了！

靖南侯又缓缓道：

“郑守备就不为自己手下想想？”

“回侯爷的话，末将麾下全是蛮兵。”

“蛮兵？”靖南侯来了兴趣，“多少？”

“五百！”

“有趣有趣，用蛮兵去书院拿，郑守备，你就不怕天下文非议你有辱斯文么？”

郑凡拱手道：

“读书最喜欢讲道理，但蛮子之所以是蛮子，就是因为他们不讲道理，用蛮兵对付读书，当属天作之合。”

“好一个天作之合，且待明，密谍司的会去翠柳堡联系你，他们负责拿，你负责配合他们。”

“谢侯爷栽培！”

左继迁看着身边的郑凡，眼里露出了羡慕之色，得到靖南侯的赏识，绝对是所有南方将领最梦寐以求的。

但一想到怀涯书院，左继迁的眼睛不禁又跳了跳，他不是孤家寡，他不是孤家寡啊。

当然了，不接这个军令也就罢了，左继迁是万万不敢说回去后派给书院报信的，这才是真正的傻子行为。

甚至他还得担心郑凡那边先走漏风声让书院那边有所异动，到时候靖南侯怪罪下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左继迁嫉妒郑守备在背地里使坏。

郑凡和左继迁一起退下去了，在总兵府大门，郑凡和左继迁告别。

二都是便装从各自堡寨里来到南望城的，准备离开时，二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郑兄，你可知怀涯书院在大燕文心中的地位？”

“左兄，我们是军。”

这是郑凡见面后第二次对左继迁说这句话。

第一次说是在左继迁打探朝廷是否有南下的动态时，告诉左继迁，军不应该和书生一样说话。

这一次，言外之意则是，我们是军；

任何朝代，文武抗衡都是常态，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方压倒西风，身为军，你不去文那你去嘛？给文当狗么？

一如乾国那般，武将很多时候都是文官手中带着链子的护门犬。

大燕不是乾国，这一代燕皇和镇北侯要搞大动作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只要动兵，只要有战争，军的作用和地位就会迅速提高！

你了文，文固然会恶你，但你能收获来自军方的好感，这可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燕国不是乾国，燕国的宰辅哪怕是从那座怀涯书院里出来的，但他可不敢和现任乾国首辅那般说：“只有在东华门唱出的才是真正的好二郎”这句话。

郑凡从一名靖南军军士手中接过了缰绳，直接策马走了。

留下左继迁站在原地，有些失神。

而在总兵府安静的灵堂内，

靖南侯依旧坐在门槛上。

“侯爷，这里凉。”

一个从靖南侯身后走了出来，将自己身上的一件皮盖在了靖南侯身上，这个，脚下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侯爷伸手轻轻拍了拍的手背，道：

“今辛苦你了。”

“为侯爷做事，是妾身这辈子的福分。”

“刚刚那两个，你觉得如何？”

“左家的那个，是个有能力的主儿，但正如侯爷您说的，现如今咱大燕的世家子，就像是腐朽的木，哪怕刷上再多的漆料，也难以改变其内在已腐的本质，暮气，确实重了一些。”

“那个北地小子呢？”

“许是镇北侯在北地土大王当久了，其府里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