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

“旧时田刘堂前燕，飞寻常百姓家。”

许文祖嘴里咀嚼着这句诗，有些感慨地问道：

“上两句呢？”

郑凡苦笑道：“有感而发，只有这两句。”

许文祖有些不满地摇摇，他不是正统文官，却是个读书，对郑凡这种给诗不能给全的行为，真的是很不满。

其实，也不是郑凡不想把上两句抄出来，实在是乌衣巷、朱雀桥这俩地方，郑凡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

且瞧着这种地名，估摸着乾国那边大概是有的，但这岂不是驴唇不对马嘴了么？

许文祖笑呵呵地看向周围的这些总兵，

道：

“诸位大，可还有事赐教？”

诸位总兵自然不会再待下去，这一次，又注定是这个北地来的胖子吃独食了，打过招呼后，就一个个地离开了。

许文祖也没说留家吃个便饭什么的。

不过，待得走净后，许文祖吩咐了一下门子，让其去喊将这些首级重新装点起来。

这些首级还要重新过好几道手续，叙功的单子郑凡也带来了，在阿铭那里，待会儿还得去几个衙门走一趟。

翠柳堡刑徒兵们的家眷得有脱籍，蛮兵们得拿到燕国户，这些可都是关系到军心稳定的事儿，自然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好在阿铭虽然平里有些懒散，但在做事方面，却也是极为细心，不细心的，也酿不出好酒，所以郑凡对阿铭负责跑这些事很放心。

至于肖一波，则先带着回去了，他得回去给堡寨里报信。

而郑凡，则被许文祖留下来……吃下午茶。

用许文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哥俩，好久没正儿八经地一起吃过饭了。

其实，郑凡的记忆中，好像二还真没踏踏实实地坐在一起吃饭过。

许家的下午茶，很是丰盛，整整六个硬菜，唯一的一点绿就是一盘炒菠菜。

房间里，屏退了其他，许文祖先吃了半只烧，这才擦了擦嘴，指了指郑凡，道：

“这次得漂亮！”

今的许文祖，很是快意。

这种快意，不逊于战场上被陷绝境忽得大将率援军而来将敌军杀得个滚尿流！

郑凡只是笑笑。

“那一千五百蛮兵，你暂且先别提走。”

郑凡夹菜的筷子停住了，道：

“为何？”

郑老板刚损了本钱，正盯着这翻倍的诱惑回本呢。

“嘿嘿，甲兵、军械、战马，你那翠柳堡还充裕否？”

郑凡算了算，堡寨仓库里，倒是还有不少存货，但想一下子武装起一千五百，还是不够。

蛮族穷，

一千五百蛮兵南下，一一马就算不错了，至于甲胄、军械什么的，说真的，估摸着其中不少就是带着弓箭，但那箭多半还是用动物骨骼磨出来的。

“暂且放我这里两，我去开库房，给你配个一千五百骑满甲双马出来。”

郑凡眼皮跳了跳，没急着先高兴，而是问道：

“无事？”

用脚指都能想到，许胖子怎么可能忽然变出来这一千五百骑的装备。

要知道，先前郑凡武装一千五百骑，已经让小六子大出血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许文祖要监守自盗。

南望城当初，是燕国小江南的中心，商贸极其发达，现在打仗了，则完全成了一座大型物资仓库。

这仓库的钥匙，就在许文祖的手中。

但这大仓库的大部分，其实是有定额得封存的，为的是等靖南军和镇北军真正开拔南下时使用。

许文祖这是要从镇北军和靖南军家当上割下一刀来给郑凡！

后要是出了纰漏，李梁亭又或者是田无镜，又岂是好相与的？

随便哪位侯爷，去你许文祖脑袋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许文祖摇摇，道：“放在那儿，是死物，倒不如给你先用着，呵呵。”

郑凡则叹了气，道：“别勉强。”

小六子忙装备，忙战马，输送给养，压力多一些，至多就累得吐吐，吐就吐呗；

许文祖这一手弄不好得把命丢掉，郑凡还真有些不忍。

将心比心，自认识以来，许文祖对自己是真的好，郑凡是真不愿意许文祖去冒险。

“别假惺惺的，先前才说家邓子良穷酸秀才呢，怎么，这会儿就到你了？你小子，再多打几个胜仗，再多立点儿功，后就算被发现了，我许文祖又不是拿去中饱私囊去了，也能说道说道。”

“好。”

郑凡也就不矫了。

许文祖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他肯定有一定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