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朕，记的

这就是为什么，

这世上，

只有一个田无镜。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

事无绝对，难以琢磨，当你想要一刀切时，总会让你看见一个例外，然而，你认真地看，你仔细地想，却发现，这个意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还不如切了去。

走着走着，

真的忘记了时辰，也忘记了周遭，心里，只剩下了安静和祥和。

终于，

走到了山下。

没有那种一个响指，天地间骤然开朗；

也没有一声低喝，双目一睁，换了一片暮色；

更没有恍如隔世，浑浑噩噩，自我怀疑，回首张望，慌里慌张；

郑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走下的山，

一切的一切，如水到渠成，波澜不惊。

低一看，魔丸已经不在自己怀里了，石还在；

而自己的手，也早早地放下了；

这不是梦，也不是神游，真的只是，自这山上，简简单单地，走了下来。

撑开双臂，

郑凡吸一气，

忽然间，

觉得这夜幕之下的一切可见，都呈现出一种令自己愉悦的美好。

“累不累？”

田无镜的声音，自郑凡身后响起。

郑凡回过，看向老田，笑道；

“这感觉，玄而又玄。”

境界，并未松动，并没有那种最后一步下去就顺势突；

以前，自己一直在告诉和宽慰自己，欲速则不达，突，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郑凡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突，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也许是在一个月后，也许是在三个月后，也许是在半年后；

该到的时候，就到了，该来的时候，也就来了。

“你的悟，其实很高。”田无镜说道。

“我也一直这般觉得。”

“慢慢来吧，你练武晚，但时间，完全来得及。其实，修炼之途，一如行军布阵，最忌贪功冒进。

你之前的状态，挺好。”

“但为何，没效果？”郑凡问道。

“因为你自己，其实对这种状态，是不自信的。”

郑凡闻言，点了点。

田无镜伸手，指向后方上山的山道，

道：

“郑凡，再看一眼这山道。”

郑凡看过去。

“什么是玄而又玄？”田无镜问道。

这是先前郑凡回答田无镜的话。

“玄而又玄，是方术，是天地之理？”郑凡尝试去回答和阐述。

田无镜摇。

“是润物细无声，是悄无声息，是巧夺天工不留痕迹？”

一如自己先前下山时那般；

看似看见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实则，并无实物，甚至连自己何时睁眼的都不记得了。

田无镜再度摇。

“是命运？是羁绊？亦或者，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契合？也，可能是和天地之间所达成的某种契约，向天地借力？”

郑凡开始将题库里的答案，全部往外搬；

期待着可以瞎猫碰上死耗子。

田无镜开道：

“还记得当年乾国后山藏夫子我京畿，于燕京城外斩我大燕龙脉么？”

“记得。”

“他斩了么？”

“听说，是斩了的。”

那一，一条黑龙自大燕皇宫上方显现，被藏夫子以十二朵本命白莲为代价，一举斩断。

燕京不少百姓现在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那一听到了自皇宫方向传来的黑龙凄惨嘶吼。

“那本王再问你，我大燕，亡了么？”

“没亡，且接下来几年，我大燕铁骑开疆拓土，战无不胜。”

“社稷，倾覆了么？”

“未曾。”

“国运，断了么？”

“未曾。”

“你或者可以回答本王，是陛下的身体，因斩龙脉被毁掉了根基。”

“我……我曾这般想过。”

“陛下的身体，本就不好，从永平元年，挺到现在，已殊为不易了。”

“是。”

“在你看来，我大燕后，会有倾覆之危么？说实话，说心里话。”

郑凡抿了抿嘴唇，

道：

“我觉得，这世上，不存在不朽的王朝。”

“是，大燕以后可能会灭亡，可能二世而竭，也可能帝传数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