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相思】（九）红尘染淫色，恶丐辱群芳

秦牧生没好气道：「别提了，有一帮子，非要请我到那劳什子春宫作客，

让我揍了一顿，还是不依不饶，烦不胜烦，只好改了名讳继续游历江湖，而且那

名字我早想换了，都怪我爹娘吃了读书少的亏！」

沈伤春：「春宫？怎的我也没听说过？」

秦牧生：「大抵是骗银子来的，哎，其实我就这身行值几个钱，也不知怎

的就被惦记上了。」

沈伤春：「那本欲心经如今在何处？」

秦牧生摇：「当年师傅重伤遁走，未能一并带上，想必应该落在别梦寒手

上了，如今可就不好说了。」

秦牧生抬手，细细勾上最后一笔，凝望镜中玉，怔怔出神，乌黑发髻上那

枚古朴紫玉簪子，映衬着素雅妆容，洗尽铅华，沈大美，眉如远山。

沈伤春俏脸微红，转娇嗔道：「看一晚上了，还没看够？」

秦牧生轻笑：「看一辈子都不够……」

秦牧生轻声哼唱着他们在不醉居初见时的那曲小调，昨夜陋巷醉酒时的那曲

小调，也是多年前，那个伤心子弥留之际低吟的那曲小调。

秦牧生：「师傅，这药再不喝就凉了，师傅乖，赶紧喝了，徒儿这就给你炖

汤去。」

曲梦素：「傻小子，师傅这身子如何，心里门儿清，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秦牧生：「师傅说什么浑话！」

曲梦素：「来，替师傅再好好画一次眉，师傅呀，要漂漂亮亮地走。」

秦牧生：「师傅……」

曲梦素解下发端紫玉簪子，笑道：「这簪子本是寒素宫圣信物，如今宗门

覆灭，已是没用，你收着吧，将来遇上心仪子，不妨以此相赠，就当是我这个

当师傅的给徒儿成亲的贺礼了。」

秦牧生眼中酝酿柔，心中默念：师傅，她戴这紫玉簪子的模样，跟你当年

一样好看呢……

朱唇胭脂醉，秦牧生托起佳俏脸腮，轻轻吻下……

道是无，却有。

莫道不相思。

朝阳透过花窗落在 青衫男子眼帘上，莫留行皱眉睁眼，茫然四顾，居然少有

地睡过了时辰，昨夜梦中一幕幕惨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无辜子的一声声悲鸣

犹在耳边回。莫留行一叹，正要起身梳洗，房门却被一把推开。

「怎的门都没锁？莫 公子，快起床了，我饿了，我要吃芙蓉饼，豆腐脑，三

丝炒面，小笼包子，香炸脆儿，羊饺子，排骨伴香菜，还要打包一盒莲蓉酥，

一盒韭菜饼路上解馋！」一个雕玉琢的小巧身影不由分说闯房中，双手叉腰，

腮帮鼓起，发端拱起的一对包子发髻似乎在替主发声：韵儿很生气，后果很严

重，当真是可到没边了。

莫留行缓缓蹲下，却是没来由地湿了眼眶……

韵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软声道：「不哭不哭， 公子放心好了，这一顿让秦

公子结账！」

莫留行涕为笑，扶额道：「这个点了，秦兄还没起来？」

韵儿笑道：「没呢， 公子昨夜千叮万嘱，今早千万别敲他房门，他房里有吃

的母妖怪，吓死个哩。」

莫留行想起秦牧生昨夜「英雄一去兮不复还」的萧瑟背影，打了个激灵，师

姐……应该不会吃吧……？

韵儿可怜兮兮地摇晃着莫留行右手，彷如那嗷嗷待哺的小兽，莫留行摸了摸

少臻首，豪气万丈说道：「随我走，点菜去！」那气吞山河的架势，不知道的

还以为在打仗……

在周遭食客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韵儿风卷残云般扫着一桌子致早点，小

二与掌柜早见识过少的恐怖食相，倒是处之泰然，只是望向莫留行时多了几分

怜悯，看这位 公子衣着谈吐，怎么也不像那大户家呀，这子如何过得下去

……

秦牧生打着哈欠缓缓下楼，远远招呼道：「莫兄，早啊，韵儿，慢点，还有

没有规矩了，你 公子我还饿着肚子呢。」

韵儿一边往嘴里填着美食，一边含糊不清说道：「 家昨天夜里隐约听见公

子的讨饶声，只道是母妖怪太凶狠，生怕今儿就见不着 公子哩。」

大堂中众忍俊不禁，一阵窃笑。

秦牧生折扇一叠，横眉竖眼，怒道：「什么话！本 公子降妖除魔，何曾落过

下风，怕是你听错了！」随后又心虚地望了望阁楼，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