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审问（二）

容妈妈平和的眼底微微震开了一圈薄薄的波纹，看了眼平淡无波的繁漪，眉心微曲。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晴荷挣扎的动作僵住，似皮影戏里的傀儡，以怪异的姿势垂在婆子的钳制下，目光空了空，只喃喃道：“不知道、婢什么都不知道……”

晴云挥了挥手中绣了雪片莲的帕子：“扔下去！正着竖，好歹给她留个反悔的机会。”

末了，微微一笑，那笑色里有愤然的怒与全然豁出去的杀意：“晴天受了罚邵妈妈来叫嚣，不知晴荷的老子娘可会来，来了，会不会也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呢？哎，这大过年的真是晦气，怎么真有那不长眼的蹄子踩空掉进去的，来可得找了道士来好好驱驱邪。”

从前，从来都是桐疏阁的婢受着旁的气，如今终于也有反过来的一了！

那场火，没有烧死她，便是烧死了她心底唯一的一点恐惧了！

庭院里的丫鬟婆子刷刷的低下去，瑟瑟冬的之下，身体随着衣摆在风中颤动。

晴荷被婆子提溜着衣领沉下井中，大丫鬟细的手死死扒住井边的一圈垒起的砖石，指甲的扣进冰凉如铁的泥中，力气用在了双臂上，喉间便只剩了无助而惊恐的呜咽。

婆子粗糙厚实的手掌按在晴荷的顶，便是一用力。

“噗通！”

溅起的水花迸出了井外，回声撞击在井的四壁，来回的旋转，还来不及消散晴荷的扑腾和断断续续喊救命的声音便紧随而来。

晴云冷着脸看着底下的一众丫鬟婆子：“你们看到了什么？”

一时间四周静的骇，除了井里的扑腾，便唯有穿堂风似夜里的怪物躲在哪个角落低低的发出嘶鸣，杀伐的、冷的，不住往众耳朵里塞去，叫忍不住的从脚底心儿开始发寒。

把扔下去的婆子瞧了屋内的繁漪一眼，垂首道：“除夕好子，姑娘赏了酒菜，婢们都吃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针线上的阮婆子回看了眼水井，神色端正而乖觉道：“婢瞧见有不知死活的烂污东西夜色模糊之下自己掉进了井里。明儿婢去把陈顺家的叫来，母总要做个伴的。”

繁漪挨着椅子的扶手，一手支颐饶有兴味的看了眼阮婆子，颔首一笑：“说的好，赏。”

晴云从宽袍袖中去了个沉甸甸的荷包递到阮婆子手中，扬声道：“到底是积年的老儿了，妈妈果真是个明白。”

阮婆子拿到手中便是一沉，立马跪下磕了谢赏。

晴云站在井边，不紧不慢的看着晴荷挣扎，力气渐渐耗尽。

她温吞的神色里慢慢有了小鬼青面的森。

“可惜了，原本你哥哥陈顺不过贪墨了这几年庄子里的收成，算算也不过几百两银子的事儿，若是有四姑娘求，打了二十板子，把贪墨的吐出来改做了粗活也便罢了，好歹也要看在陈贵是老夫陪房的份儿上不是。如今、却是要一家在在阎王殿里团聚了。”

话音不大，却被井壁扩了数倍的进了晴荷的耳中，死亡边缘的如何听得阎王的名讳，便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喊了一句：“我说……”

明堂里铺设了暗红色的地板，小丫一两趟擦拭的十分净，月光顺着滴水岩投了几寸在上，是如霜的幽淡，越发衬得未有照亮的地方色泽沉稳如磐石。

时光蚕食着月华下颤抖如狂风中挣扎在枝的秋叶的狼狈之的魂魄，抽走了她所有的笃定，枯涩的叫可怜。

晴云唤了婆子去小厨房里弄了炭盆儿过来，就置在晴荷的身边。

差一气就要断裂的恐惧让晴荷无比贪恋那炭火的温暖，怯怯的不断靠近，便是烧到了垂下的一缕青丝也不肯躲开。

发梢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炭火上，发出“呲呲”的声响，那水立时化作了烟雾消散，就似晴荷的未来路，到底会飘向何方，从来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繁漪温缓的语调里有难言的笃定与絮絮温然，轻轻弹了弹指尖：“你的话，说了我满意，你能活，你的家里也能活，若是我不满意，你呢不会死，不过我会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杀几个婢，你认为谁会判我的罪？”

听到繁漪带笑的慵懒语调，晴荷的面色刷白间有些微微的发青，夜色渐，夜露随着月华飘摇在空气里，便是愈发沁骨的畏惧与颤抖。

繁漪看了眼呆愣住的冬芮：“冬芮写的一手好字，便把她说的话好好记录下来，一式三份。”

冬芮呆愣愣的看着繁漪，点了，进到右次间去取了纸笔过来，坐在一旁开始记录。

抬的动作无比僵硬，晴荷的声音就如被生生扯断的锦缎，粗嘎而刺耳：“是、是夫身边的何管家拿捏了我哥哥的把柄，叫婢为她们做事，婢家里就哥哥一根儿独苗苗，婢、婢不敢不做！否则，婢的老子娘便是要打死婢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