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庐陵奇货，群众相谋

，但王城用料困极，于此二三事迹已是毕露无遗。”

听到门堂内的家私被裴伷先肆无忌惮的道来，庐陵王脸色顿时一片羞恼，抬手戟指裴伷先，然而张开的嘴却只发出嗬嗬沉浊之声，无有斥言涌出。

庐陵王急且怯，一时失语，但王妃却没有什么顾忌，听到裴伷先这半嘲半讽的言语，已经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裴伷先怒声道：“贼，既然已知王城困极，何必再来见问羞辱！大王天家肱骨、圣至亲，所罪唯在适逢间失道！是生是死，虽不由于自身，但是荣是辱，岂尔卑鄙走卒能见笑施给！”

裴伷先听到这一番斥言，脸上略显轻浮的笑容收敛起来，直从席中站起，抽出腰际佩剑，倒持着缓缓往堂上行来。

“你、裴参军……你要做什么？王妃、王妃她只是……”

庐陵王见状也是一惊，起身向后避走，又拉住王妃张臂拥抱起来。而王妃见裴伷先真的抽出利刃，一时间也是惊慌至极，缩在庐陵王怀抱之内，张声嚎哭起来。

然而裴伷先前只是将佩剑置于案上，接着便缓步后退，跪倒在地并频作叩首，嘴中沉痛说道：“王城受此疾扰，大王起居不安，卑职罪在失职，不敢推诿避惩。唯将利刃奉于尊上，是杀是剐，并在大王一念！”

“这、裴参军你这又是……”

眼见裴伷先作此姿态，庐陵王夫妻俱是惊愕有加，但在愕然片刻之后，庐陵王眸中陡绽光，颤声问道：“莫非、莫非畿内又生大变？当今圣、圣他……”

“圣体格壮盛，朝井然有序，内外不失控御，上下不负所守！”

裴伷先长拜在地，继续说道：“唯卑职有感就事山南以来，所事迷于虚妄，未能尽责奉给。此前行事诸种，执于旧事，未能立身方正、用计分明，致使大王失于悠然荣养，卑职罪大，痛悟前非……”

“贼子还要瞒我？神都一定有事！”

眼见裴伷先如此，庐陵王越发笃定其猜测，心中狂喜将生而未敢，但惊慌却无，一把抄起裴伷先放在案上的佩剑，持剑前、刃指裴伷先继续怒声道：“山北究竟发生何事？”

见庐陵王厉声问，裴伷先才长叹一声，状似无奈的说道：“大王旧邸英王，勇烈故态、卑职无缘得见。但今城短作应答，诚知旧誉不虚！”

听到裴伷先这么说，李显那清癯脸颊上的肌已经忍不住隐隐抽搐跳动起来，只是牙关紧咬按捺住激动的心。至于王妃韦氏，则就忍不住大声道：“裴某前在事，已经简略怠慢。如今神都有变，若再隐瞒事则，数罪并惩，能有命在！”

“卑职不敢欺瞒大王、王妃，神都大势的确无有变故，唯是今冬突厥默啜引众新寇河东此边事一则……”

“突厥贼酋不是骨笃禄？默啜又是何料物？突厥星星贼火，与中国大势又有何相？”

庐陵王毕竟久遭幽禁，此前数年就算起居生活不失关照，但终究也没有什么特意向他详细讲述世道变故，因此对于外面的世界势如何也是不乏茫然，并不知突厥可汗已经换了。

裴伷先听到这问话，便也将突厥势力之发展稍作代，然后便又说道：“突厥一亡国贼众，或因中国时局不靖而势力有所涨消，虽然仍未可称为大患。但方今国中亦不失艰难，东西壁立，雍王壮大于陕西，甲马盛养，朝廷制之已经不称容易，如今再增突厥之扰患，时流论者俱以为若长此以往，西军之祸一旦发，恐更甚于四方之扰……”

“雍王、雍王？这宗家小子，如今竟已经势壮到朝廷难制？”

庐陵王听到这话后也是一惊，然后便忍不住顿足叹息道：“这宗家孽类，幸在圣皇、皇太后垂怜庇护，才能活于间。旧年问其扰于神都，便知此子逆骨递传，如此妖邪之类，即便怜而不杀，自应圈禁拘养，圣竟放之关西祖庭、由其壮大而不加制约，本是疥癣小疾却纵容成家国腹心之患，悔之晚矣！”

“大王所见，诚是真知。其实满朝冠带之士，未尝没有智者进言，唯是当今圣君心独裁，不容异声！雍王生长于宸居，弄于宫闱，丝毫无念养育之恩。及其西去，又以虐害元从巨勋门庭以为功，间恩遇之常，全然不在其度内。如今或仍可谓家国安详，内外得守，但关西盛甲，唯知王教而不知皇命，一旦祸起，生灵涂炭、名族堕落俱在顷刻之间！”

裴伷先讲到这里，再次重重叩首并叹声道：“陕西顽疾重患，当今圣也已经失于控御之道，此时流有识者俱有所见，已非一之计。旧年圣身在宫闱，因系唐家社稷之传承，自有兰芷之馨，世之后，所历所事却多有昏之恶臭。其所失计，已经不止雍王一桩！”

裴伷先免冠伏地，又抬望向持剑而立的庐陵王，满是真诚的说道：“卑职家门故事如何，大王心自知之。念此故事，虽祸福相之众，也是一言难尽。家门之罹难，长丁然无存，唯卑职芥残枝苟活于世。

圣穷张其意志，表我家门虚荣于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