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间隙

了……”

“亡了吗？”赵玖冷冷相对。

“便是不说当，只说眼下，为何范琼那里都只诛首恶，臣等这里却连谈都不许谈？”

“范琼也没降金！”

“降金与否有这么重要吗？”此愤然起身，却被两名甲士死死按住。“若论作为与缘由，我等比范琼无辜多了……须知当是赵氏无能，先弃国家！”

“大胆！”王渊一声呵斥，周围诸将一起拔刀。

“让他说。”赵玖不以为意。

“如何不敢说？”此站起身来，抬相对，只见须发皆为泥污所染，却目眦欲裂。“天下须是你赵氏的，而我等京西子民先为你赵氏所弃，金兵临城下，你这个官家又不知在何处，父母子都身边，不去降金谁来保全自家亲眷周全？”

“你说的极有道理，朕有错，二圣亦有错，此战若真酿成伤亡无数，战后朕自可下罪己诏，亦可代父兄下罪己诏……而且，朕也知道你们中有确实委屈，确实无辜。”赵玖平静答道，俨然早就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但朕就是不愿与降金叛贼谈条件！还是那话，你们若来降，便开城束手，然后任朕处置，唯此而已。”

“官家。”

此忽然又平静起来。“你须知道，城中尚有数千户百姓……”

“看你样子，须是个读过书的。”赵玖登时怒气难掩。“那便该晓得，从汉时便有了类似规矩，胁迫质者，攻杀不论，你们真要如此作为，只会让朕事后处置你们的时候更加严重罢了！”

此怔怔相对，片刻后方才再问：“官家须不给我们留活路？”

“朕只要你们无条件降服，任朕处置。”赵玖脆相对。“便是此言，你若无事，便回去转达吧！”

使者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而一走，王渊便俯身相对：“官家，此最后只是虚言恫吓，须知当战事急促，他们随完颜银术可来邓州，家眷却都留在本处……有此缘故，他们又如何敢做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事？”

赵玖点，却不多愿多言此事。

但周围有的是不开眼之，刘子羽便忍耐不下，拱手相询：“官家，如此迫，难道还真要将满城上万坑了吗？这不是明君所为！”

“朕何时说要坑杀万了？”赵玖冷冷相对。“便是处置，也最多将为首者斩首，其余有罪责者发为劳役，去江上当几年纤夫。至于其余底下无辜士卒，怎么会无端加罪？说不得直接挑拣体格出众的就用了。若有年少者，当场还要给钱给粮让他们回家呢。”

“臣也以为如此。”刘子羽松了气。“既然如此，为何不稍作暗示呢？只要他们会意，以眼下态，怕是会即刻降服。”

“就是不能谈罢了。”赵玖一声叹气，继续低去看案上札子。“今谈了，明怎么办？邓州谈了，将来两河、中原、关西，数百军州又怎么办？这是宋金国战的规矩，一旦动摇，便会让无数临战时存了侥幸之心。”

“官家思虑严密。”刘彦修这才肃然，却又微微赧然。“也是臣眼界太低。”

赵玖懒得理会对方，但既然说到此处，这位官家却不免环顾帐中颇显狼狈的诸将，趁势兜开：

“卿等刚刚听明白了吗？朕今不赦邓州，不是因为他们降金两月做下多少不端事来，而是要借他们来警醒你们这些尚存的武将……军中事千千万万，最根底上一件事便是降金，这件事比刘光世望风而逃还不能忍……不听指挥，望风而逃，是使军队空置无用，朕只杀大将，其部还可整理使用；可一旦降金，便是敌非友，朕与他们就再也无话可说了！望诸卿牢记！”

王德、呼延通几还好，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种选项，闻言只是随意拱手表示受命，倒是傅庆往下，却多凛然。

一夜无话，翌，四月十二，出乎意料，邓州城忽然四门大开，叛军弃兵甲出城降服。

“之前两次出城的使者是谁，在何处？”赵玖望着身前泥淖中跪倒的一片，却是好奇询问。

“好教官家知道，那是蔡州巡检李尚，昨回来劝我等降服后，自知不能免罪，便在城中汇集各部将领，先将他们围杀了之后，自己也自杀了。”有抬相对。“今出城的，最高不过队将。”

赵玖默然相对……他有心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却始终不能出声。

ps：标题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