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七）

些惊讶，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妥，追问了一句“哪家大夫说的醒了也不能动”来遮掩。

“夫不告诉我，但听说，是好几位名医都诊过了”。绿栀委屈的低下，她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会在府里是喊打，连自己爹娘都跟着不落好。可她又替薛凌抱屈，自己夜跟着，明明三小姐极好的，怎会将老爷气晕呢。

薛凌摸着手腕，天地良心，她是不喜欢这个齐世言，但也真没致他于死地的打算，何况是半死不活这种惨绝寰的事儿。想站起来去看看，又觉得这会去添。

便把刚刚收着的一叠银票取出来道：“绿栀你走吧，缺多少钱从这拿”。

绿栀连连摆手道：“不缺的，不缺的。小姐你平时给的，足够我和娘亲都赎身了，只是….”。绿栀垂下脑袋道：“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又不会别的什么手艺，想买田铺吃租，又怕遇着匪。”

薛凌舔了舔嘴唇，还有只会当下的。她想劝绿栀两句，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哪来那么多钱”。

绿栀“噗嗤”笑了一下道：“都是小姐你给的啊，府里吃住又不花钱，以前夫给月钱我都花不完，你给的我都没花”。说着跑屋里抱出个盒子来，道：“就这一盒能买好多田呢，但我不敢”。她生下来就在齐家，只学了伺候，别的什么也不会。

薛凌瞅了一眼，是苏夫给她的那盒小金锞子，她顺手给了绿栀，看上去，好像是丁点都没少。要在自己手上，估计都不知道去哪了。

两沉默了一阵，薛凌突然想起，老李手脚不便的不正需要个伺候吗，反正这绿栀没啥坏心眼，不如丢到那里去，到时候宅子也有个打理。便把老李的医术吹的天花坠，问绿栀愿不愿意去当个学徒。拍着胸脯保证，说那还有三进的大宅子，自己也经常去住，只要照顾好老李，等那老两腿一蹬，家业都归绿栀。

说的绿栀又惊又喜，连连点。若老爷有个三长两短，齐府哪里还有自己一家的容身之处。虽小姐许了江家，自己大概要跟着走，爹娘就彻底没地方落脚了。有处可去的话，谁不愿意去呢

薛凌脆把装银票的盒子也塞到绿栀手里，继续连哄带骗道：“去了那就是你说了算，李伯伯好相与的很，你爹娘还能跟着做点药材生意。”

两在这合计了半上午，决定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服了绿栀，叫她帮忙收拾着，薛凌就不用自个整理了。拿了些银子，一撩裙角，又出了齐府门。

对于置产业一事，其实她跟绿栀一样，都是从未经历过，然而两处事方式截然不同。绿栀活的战战兢兢，薛凌行事随心所欲。

说不上孰优孰劣，可这些行为习惯，无外乎都是岁月带来的恩赐。没可以强求齐府的下一朝多钱即善贾，自然也没能要求当了十三四年少爷的薛凌学会审时度势。

所以，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