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 论天下

张宾后面的话，张铎都没怎么听进去。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见其这般样子，张宾也不再说，就是在旁看着。

过了有一会，张铎才算是平静下来，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叔父，莫非真觉得这天下有变？”这声音显得小心翼翼的。

张宾则道：“天下会不会有变，着实不好说，当年汉室衰微，群雄并起，先有董卓，后又曹，皆以汉为皮，以己为骨，行那号令之事，而今晋王于内，诸王于外，皆有其号，难免战，而四方不稳，皆有豪强起，四战之势已成，难以挽回。”

“朝廷毕竟势大，兵诸多，又有正统之名，一旦安定下来，难道不会征讨？”张铎虚心请教，脑子里却已经成一团，“况且如这幽州陈氏，西北张氏，青州屠伯，乃至江左大族，皆有朝廷册封，未来若是安定下来，只需要引这四方兵马，便可稳定四方。”

“或可稳定，但朝廷非几年可定，”张宾却摇摇，话中带有几分告诫之意，“宣武北伐，一统天下，因以南统北，又有世家掣肘，于是广封宗室，于各处执掌军政，哪怕只有一郡，亦可调度兵马钱粮，收税养病，选官任能，这就是隐患，你也见了代郡之能，那位征北将军天纵之才，到任不过一年，便能编练新军，击败王浚，占据幽州，而宗室诸王即便愚钝，但有几十年耕耘，早就在当地郡县威望树立，又有粮兵马，一旦起事，即便不能席卷一州，也足以糜烂一州！”

张铎点，有同感。

建设困难，但坏简单，哪怕兵力有限，还被朝廷限制，但只要起兵，对当地的生产和建设坏就十分惊，尤其是宣武分封的时候，诸多宗室王公所得之县，很多就是郡中华，众多、土地肥沃，财政更是充沛而稳固，只要埋发展，影响力很快就会遍布一郡，所以一旦起兵，立刻就会造成一郡波动，进而影响半个州、一个州。

“而当初宣武皇帝为了抑制世家在朝中的势力，又允许地方有实权封地的宗室朝为官，这也是当下东海王、广汉王、晋王等能先后执掌朝政的法理依据，却也引起了不少宗室的不满，毕竟谁都想要染指权柄，过去还好，各个宗室彼此之间，是斗而不，最多是政争，但从东海王身死、广汉王被谋害，以及随后长沙王等被算计，晋王上台，终于让争斗从朝堂、国都，走向了沙场厮杀。”

张铎先是皱眉思索，随后恍然大悟，有些惊讶的道：“叔父是说，未来这种宗室在地方起兵，然后攻向国都的事，会时有发生？”跟着他低下，半是思索，半是自语，“也对，如此一来，只要一家宗室起来，就最少糜烂一州，然后进攻洛阳，又要影响国都，一来一回，朝廷元气渐渐流逝……”

“这都还算是好的，”张宾轻轻摇，“最怕的是有攻洛阳，挟持了皇上，那当年董卓等之祸，必将重演，四方各镇，难免要有异心！”

说着说着，他看着自家侄子，正色道：“如果你将天下将这件事，带进去看，就该知道大帅南下，并非单纯是聂道仁他们佛门的怂恿，也有自己的打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铎喃喃低语，“若是朝廷了，那离着都城越远，确实也有好处，可离着近也不见得是坏事，幽州或许会在混中发展，却远离了中枢，未来说不定会被边缘化，要等着腹地决出高低，再去收拾他，反倒是冀州的大帅，现在如果能拿下邺城，那基业雏形就真正奠定，抢占了先机，未来大来临，可以从容布置。”

张宾却摇摇道：“冀州确实有优势，留着江都王也是为了进一步添，但是幽州并非毫无优势，反而大有可为，而且那位征北将军也已早大帅一步，奠定了根基。”

“什么根基？”张铎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联想起最近叔父的举动，生出了一个猜测。

“占据幽州其实没什么，”张宾对于指点侄子并不吝啬，“王浚不过就是这个程度，但陈氏占幽之后，却没有立刻休养生息，而是马不停蹄的出击，退慕容与拓跋，你道为何？我记得，你之前听到陈氏出塞的消息，还曾说此举徒耗兵力，很可能掏空幽州根底，动摇本就没有立稳的根基。”

张铎毫不避讳，点承认：“正是如此，当时所想，也是正常的推断，但现在看来，出塞压服外族，打下了一个周遭的稳定环境，幽州埋发展的条件已经具备，更不要说那慕容氏的退让，一下子就震慑了周围势力，也让幽州哪怕是在发展的时候，这威名短时间内也不会坠落。”

“不止如此，还未将来的扩张埋下了伏笔，”张宾忽然接过话来，“慕容氏不会服气，拓跋部不会安生，甚至连咱们那位大帅，也窥视北边，这般局面之下，等幽州缓过劲来，也不愁没有动手的理由。”

这番话中的倾向，已经是不加掩饰了，以至于张铎都忍不住道：“那叔父的意思是？”

这时，忽有进来传讯，说是在北边发现了刘纲一行的踪迹，而赵鹿已经带着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