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验证

没有会把去了的蕙香当回事，更别提追究她的死因，替她讨回公道。

原来天底下有些公道，本就不存在。

心鬼蜮，历来如此。

孙长仲长舒气：“我没有与公主装糊涂，而是原本打算远走高飞，至于孙家将来如何，和我自然再没有关系。”

他终于笑出声，是苦涩的：“但我不是徐冽，没有那份叛家而走的骨气，等我作够了，孙其将我赶出家门，隐姓埋名，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我只是没想到——”

他视线定格在赵盈身上。

她成了那个变数。

赵盈眯了眼，眉心微拢：“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孙长仲的防备卸下，整个轻松了不少，连声音里的那份紧促感也不见了踪影，“蕙香是家生婢，她爹娘也得了好处不追究她死因，我就算到京兆府去报了官——就凭曹大那样的，孙其一句话他也就不会再追查下去了。

公主该不会以为我动的是这个心思吧？”

看来痴种还是太难得了些。

赵盈眸色又冷了下去：“那倒没有，生于高门，长在富贵堆里的，或许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分，却不会把个丫当此生真，为她同家里撕脸。

你之所以背地里搞这么多事，无非是不愿再忍受孙其和孙夫的偏心，还有孙长明的放纵。

你希望他们毁灭，但又不愿和他们一起毁灭。”

她撇嘴：“想法挺好的，被赶出家门就不算孙家了，远走高飞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应该攒了不少银子吧？”

“我每年都会攒下一笔银子，有备无患。”孙长仲倒也不再藏着掖着，更像是没听出赵盈话中嘲讽，“话都说开了，我可以走了吗？”

“把柄。”

他眼角刚垂下，赵盈朱唇微启，悠悠吐出两个字，叫孙长仲猛然一惊，又抬看来：“公主什么意思？”

赵盈眼底的冷凝未化开，是以笑容在她脸上绽放时整个就更像是腊月里盛开的红梅，凛然傲骨，一览无遗。

她不说话，孙长仲便觉得那种压迫感又席卷而来。

他摇：“我没有。”

“孙三公子还是拿孤当三岁孩子诓骗了。”

他真没有，刚才就不会惊诧。

他真没有，也不会回她这三个字。

不打自招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赵盈嗤道：“把孙其的把柄给孤，孤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京城，隐姓埋名，远走高飞，来你所到之处，绝没有敢为难你，甚至还能送你一笔银子，你当是谢礼也好，当是孤拿你当个朋友，送你离京的礼物也罢，你不亏。”

朋友？

他可没那个荣幸和赵盈做朋友。

孙长仲面沉如水：“公主是在我。”

“是啊，不然你以为孤让奉功把你带到司隶院是为了跟你闲话家常的吗？”

这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不要脸的！

她的确是那个变数，今形是孙长仲意料之外的。

赵盈显然不会信他手里没有孙其的把柄，他说了嘴皮她也不会信。

她现在是完全盯上了他，如果他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什么远走高飞，都是痴说梦，赵盈不会放他离开京城的。

他这辈子都只能跟孙家绑在一块儿，和孙其孙长明父子俩同生共死。

他可不愿意！

可问题是，他就算告诉了赵盈，之后呢？

孙长仲狐疑的目光投向赵盈：“我没有什么资格和公主来谈条件，岂不是任由公主揉搓？公主知我心思，便可借此拿捏我，以后要我做什么我不做？

今是问及孙其父子把柄之事，明还不知另有什么指派。

既然是这样，我倒不如意见也不说，横竖这辈子都要困在京城里，和孙家上下同生共死了。”

有些惯会以退为进，而有的则最晓得自身长处与优势。

能和她谈条件的的确不多，连玉堂琴也没那个资格，何况孙长仲。

赵盈反倒多出三分欣赏：“你放心，只此一件，孤言出必行，你说了，孤放你回府，往后再与这些事不相。”

孙长仲眉心一凛：“公主莫不是在说笑吧？我进了你的司隶院，全身而退，说出去谁信？

我今堂而皇之的回了家，难道我父亲就不会疑心我司隶院了什么？

只怕等不到公主履行诺言送我出京那，我就会先死在孙宅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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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孙其的不信任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是出乎赵盈意料之外的。

看来家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点也不错。

这亲父子之间都要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