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告别

腕，用祈求的声音说：

“爹爹走了，你别走，叔，你走了，就...就剩下我一个了，别留下我一个，求你了。”

“乖。”

僧靠在床，他艰难扭，看了一眼雷烈，又回看着诗音，他说：

“听我说，诗音，有些话，你爹爹没来得及告诉你，叔我，也时间不多了，就不多说了。”

“盟主，还有冲和道长，林掌门。”

僧仰起，眼中已经失去焦距，他喘了气，对房中三位武林泰斗说：

“你三，今做个见证，待我去后，河洛帮第二任大龙，就是我家诗音，我恐我和雷烈走得急，帮中事务，会有反复，还望...还望盟主，和两位，多加照看一二。”

“恨命大师放心。”

任豪沉声说：

“有我等在，河洛帮不了！”

冲和老道和林菀冬，也是齐齐点，这是托孤了，今晚之事，沉重至斯，做了见证，便是染了因果。

以后这雷诗音生死大事，他们三，都脱不得系了。

“好，好。”

眼见三没有拒绝，僧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又看向沈秋，说：

“沈秋，你...你乃是小铁兄长，所谓，长兄如父，你便是他最亲近的，今...今我赵无机，代我家诗音，向你家小铁提一门亲事。

你也知，诗音身世，雷烈此前，想法甚多，我便越俎代庖，待诗音明年年满十六，便让两个孩子，在洛阳成婚！

由诗音义父，张屠狗代替我两见证...你，可答应？”

沈秋看了一眼低着的小铁，他端坐在椅子上，沉声说：

“大师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某还怎么拒绝？两家亲事，我应下了！”

“好！”

僧脸上，笑容更甚。

诗音的生大事，还有河洛帮传承，都已定下，自己在这间要做的最后一事，也已完成。

他闭上眼睛，宣了声佛号，伸手握住雷诗音的手指。

他说：

“少年相遇，相逢义气，闯江湖，遇了如狐美，少年羡慕风华，霜刀雪剑便翻了脸...一为守孤城，一为空门。”

僧念着这古怪词句。

他也不知似是看到什么，那惨白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温和笑意。

“阿娇，你害了我两兄弟义气，但我等，却从未怪过你。”

“二十来年前，雷烈先我一步，取你芳心，如今这会，他还是先我一步，跑去黄泉给你谄媚，但这次，我不会再让着他了。

阿弥陀佛，芥子兄，劳你多念几遍地藏经，让我老赵在黄泉路上快一些。

她已等了我十多年...

让我，走快一些。”

声音越来越低沉，直至最后，再无生息。

僧盘坐在床铺上，维持着诵经姿态，已黄泉之中，去寻那害了他一生孤苦的如狐子了。

芥子僧的诵经声随即响起，雷诗音和青青的哭声也变得越发大了，就连小玄鱼，都躲在角落里，一边拿回自己的五色蛤蟆，一边偷偷抹着眼泪。

尽管她是个魔教，死的是两个正道侠士。

但...亲身经历这种事。

掉点泪水。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