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0 走避是非

因为有此异变，京兆府署外气氛便陡然一变，伏氏众一个个面如死灰拜伏于地，伏洪更是两臂如钳紧紧扼住那个名为伏生的孙子的咽喉。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而围观之众，这会儿也都一片哗然，胆小的已经忙不迭抽身而走，但也有一些留驻下来，探观望事态进一步的发展。

沈云脸色冷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只是垂眼望着被伏洪紧紧掐住咽喉的少年。那少年因为颅充血，被自己刺伤的那一只瞎眼眼眶里血水更是汩汩涌出，其祖父用力甚大，其咽喉都开始咯咯作响，而且因为缺氧，整个已经因窒息而抽搐起来，眼见便要身死。

“住手吧。”

又过了几息的时间，沈云才开说道，而伏洪却因为心绪激甚至没有听清楚，直到沈云又加大音量再喊一遍，他绷紧的身躯才陡然一松，整个虚脱一般瘫伏在沈云脚边。

“扶起他来。”

沈云并不看那个捂着咽喉在地上抽搐不止的少年，只是让亲兵将拜在地上的伏洪搀扶起来，他行上前去，抬手拍了拍伏洪衣襟上沾染的尘埃，而后突然微笑一声：“你怕什么？”

伏洪饶是多智，这会儿脑也是一片空白，听到沈云这没来由一问，更不知该要如何回答，只是连连弓腰垂首。

“伏君真是不错，你很不错。”

沈云后退一步，再次打量伏洪一眼，似乎要将其记住，语气也是难得的严肃，而后才又说道：“一桩噱事罢了，无谓为此伤损命。你也不必忧悸，行台自是海纳百川、兼容华夷，你若谨奉王命而不失节，无敢作加害。”

说完之后，他才摆摆手，示意亲兵们跟随上来，扬长而去。

伏洪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来。而那个少年伏生，这会儿则捂着红肿不堪的咽喉趴在地上连连呕起来，角低落的涎水甚至还夹杂着血丝，可见刚才其祖父的确是下了死手要生生扼死他，而非作伪。

“阿爷，小啊……”

伏洪少子伏雄见状后心中不忍，上前一步低声道。

“逆子狂悖，是要让我全家为其陪葬，死了更好！”

伏洪低一脸恨色瞪了那仍在呕的伏生一眼，语气中仍然杀意浓厚。

“可是沈狮都不再追究……”

伏雄看了一眼沈云离去的方向，又低声说道：“况且这也不是……”

“蠢物！此子是我家门祸根，沈狮何必自污其名为我家门除祸，今不追究则已，来若是发难，你道区区一小儿命能平其羞忿？”

伏洪顿足低吼，又看一眼周遭对其家众指指点点的京兆时流，心中已是懊恼到了极点。原本今自贱作态，无论大将军见或不见他，自有风声传出，单此一点借势惠利，便能扭转他家形势良多。

可是没想到家门中冒出这样一个桀骜狂悖之，不独彻底败坏了他此番用心，更给家门埋下一个不知何时会发的灭门之祸！沈狮子目下虽然离开，但其又是什么良善之辈，西行一程，陇道都被其军斩杀的胡众血染红铺平！

“你养的好儿子！”

伏洪转过身去，一脚踏在仍匍匐在地的伏健背上，而伏健则颤声道：“儿子有罪，不敢顾私，请阿爷赐我一刃，我必亲杀逆子为家门避祸……”

“不必杀了，你父子自此后与我族再无关系，若想活命，就跪在府舍之外，等待大将军垂问吧。”

伏洪这会儿颇有几分心灰意懒，随说了一句，而后又面无表的返回阶下站立，一如此前模样。

而伏健听到父亲语调如此冷漠，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哀乞求饶，只是垂首饮泪面向府舍大门、也是父亲站立的方向，不断的跪叩首，额撞击街面青石的闷声不断响起，很快其额皮都已经磕烂，每一次叩首都血水流淌。

李充本来得了大将军的指示，自以为可以将狗皮膏药一样的伏氏打发走，却没想到刺史府手令还没送来，府门前便又发生这样一桩变数，不免更觉疼，忙不迭再往大将军居室奔行而去。

沈哲子正在房间里批阅着各郡县送来的奏报，见李充去而复返，又听其讲述府邸外所发生的变故，他放下手中书卷笑叹道：“这个五郎啊，倒是长进许多，知道不可长立是非之内。”

李充闻言后嘴角不禁一咧，心道你家兄弟倒是远于是非了，可是现在怎么办？现在府邸外还有那么多在张望呢，这种事既不涉于伦理，又不违背法禁，他就算有心处理，都不知该要如何手。

似乎明白了李充的心思，沈哲子便又开道：“弘度兄也无计可施？莫非关中水土能晦心智，思念反倒不如往年通达啊。那伏洪恃长行凶，众目睽睽之下险些扼杀嫡孙，这种伦理、法禁纠缠不清的事务，你还不迎难而上？”

李充听到这话，不免又傻了眼，心说你的兄弟调侃你的家，结果闹出这种事，到最后反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