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早说过数字会说话（上）

赵祯见了徐平的表，再听见这话，不由一愣：“何出此言？”

徐平从容上前，捧笏道：“禀陛下，王副使刚才所说的三不可修，其实微臣在巡查河道时都详细考虑过，而且有的还曾经告诉过王副使。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只是王副使心不在此，没有看，或者看了没有记住罢了。至于洛河水量，微臣去勘查的时候，王副使因为去巡查汜水河，一时疏忽，行为不检，致随行员闹出了命官司，他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没有告诉他了。既然今天提了起来，便容微臣一一分说。”

赵祯长出了一气：“好，好，你说个明白，让朕和大臣们也心里有数！”

徐平捧笏领旨，微微后退。

吕夷简见形势突变，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静观事态发展。

王曾看看站在一边惊怒加的王沿，实在忍不住，沉声道：“王沿，你与徐平一起出去巡查河道，他是此行正使，你刚才说的一直没有与他商量吗？”

王沿强自平静下心，把快要从胸膛蹦出来的心又按回肚子里，地大吸了一气，对王曾捧笏行礼：“回相公，刚才所讲的三不可修，是回到京城之后下官才理清楚了，路上确实不曾向徐待制讲过。我们在一起谈论河道，也只有一两次而已，只向徐待制提过洛河水量不足，徐待制说不需过虑。”

王曾冷冷地看着王沿，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一番都是托词。他必然是想着凭这三不修彻底把修运河的事搅黄，既显得自己比徐平能，巩固地位，又能够借此向执政大臣邀功。却不想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算计不过徐平这个愣小子，最后落个弄巧成拙。不过知道归知道，面子上还是要认王沿的借，最多是心里给他记一笔就是了。

“正副使一起出去为朝廷做事，应该同心协力，事事商量，岂可敝帚自珍？你可要记住了，以后莫要再犯！”说完王沿，王曾转对徐平，“徐平，你是此行正使。按刚才说的，王沿这一路上岂不是对修河无一字建言？前些子不见你奏报，回京了之后又不见你提起。在朝廷为官，上解君父忧，下安黎民百姓，做事要有担当，当说则说，当行则行，不能一味做好！你也记住了！”

徐平没想到是王曾站出来点出自己失职的这一点，还以为是由吕夷简来呢。作为此行正使，王沿的错徐平自然是要分担一部分的，不然还分正副什么。但此时徐平做正使，官职和爵位到了，年龄、资历和声望却不到，确实是管不了王沿。但失职就是失职，这一点徐平无话可说，王曾说的也都在道理上。

赵祯在一边地等着徐平快点反驳王沿的话，想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就转到教训两此行的不足上了。王曾两朝旧臣，又是当年稳定他地位的关键物，于他是有大恩的，也不好阻止，只好在一边耐心等着。

对于吕夷简和王曾来说，当徐平从容回答的时候，就知道大局已定，王沿这次只怕要输得一二净。从徐平去年回朝，升迁确实很快速，但没有任何侥幸，真的是凭着功劳踏踏实实升上来的。就这还特意压了压了呢，要不然官位更高。徐平做事的习惯他们都看在眼里，遇事冷静，做事踏实，说理明白，特别是认真起来列出的数据详实得让害怕。徐平说王沿错了，那就一定是错了，绝没有任何意外。

本来两位宰相还想着王沿能够钻徐平的空子，突施冷箭让他猝不及防，开运河的事就先这样过去。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如此，王沿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王曾忍王沿的那副做作样子忍了很久了，这时候哪里还能够忍住！

王曾把心里怒火发泄出来，心中暗暗叹了气，对徐平道：“你讲吧，把事分说明白，要让陛下和殿中大臣，都明白这运河为何非修不可！”

徐平捧笏施礼：“谨遵相公吩咐！”

转过身来，徐平到黑板前的柳植身边，朗声道：“王副使刚才所说的新运河三不可修，其实最难讲清楚的是第一点，先易后难，我们先从第二点和第三点讲起。”

柳植听了，急忙微弯下身子，找到了刚才自己所记的王沿所说第三点。

“首先，王副使说，黄河一年数决，不可能要等什么多少年一遇的洪水，才会把新开的运河淤住，而应该是一年就淤几回。我要说，若是从三江源论起，一直到海，黄河绵延一两万里，那可不是一年数决，而是一年数十决，数百决。那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梅询很想问问三江源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从那里论起。可是偷偷看看殿里的众，上至皇帝和两位宰相，下到黑板前的记注官，都认认真真地在听徐平讲，只好把心里的疑问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徐平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年代连黄河的正源到底在哪里都还没有搞清楚，只是说着顺嘴，一路说下去滔滔不绝。

“我们是在洛河以下，汴河引水以上开运河，要说洪水，你就要说这一段的洪水，最多上溯到白波镇。黄河在其他地段决再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