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请废西水磨务

在棉布务里试了新的纺织机具，不用畜力，而是用水力带动，效果极佳。用同样的手，织出来的布比原来使用畜力时多了一倍不止。为今之计，可以不招，而是把机具改成水力的，就可以解来年的燃眉之急。”

吕夷简道：“你一向心思灵巧，多有发明，三司获利良多。如果真地有这种用少又织布多的器具，自然是好事，如果合用当有赏赐。”

“相公谬赞，下官如何敢当？只是京城地处平原，河流虽多，能够利用水力的却很少。如今可以利用的河流，都建有水磨务。为了来年不误了织布所需，下官想请废西水磨务，把那里改成织棉布的工场。原来西水磨务所出的米面，挪到他处改用牛骡拉磨，也误不了事。如此一来，两不耽误。”

听了这话，吕夷简笑道：“何必多此一举！你把织布的挪往他处，用牛骡拉着岂不是好？西水磨务供应着大内和城内禁军所需的米面，如何能废？”

“相公有所不知，织布不能忽快忽慢，用水力可以筑坝蓄水，修渠泄水，比牲畜平缓得多。而磨米面不需要如此平稳，两相换并不耽误。”

吕夷简连连摇：“胡闹！使不得，使不得！圣上在这里，大内所需且不说，城内数万大军所需的米面可不是小数，不敢出丝毫差错！你一废水磨务，少了禁军的粮，一旦喧闹起来，你可知道后果？”

“怎么会少了呢？只要计划得当，备好余粮，或者是先让新的磨面所在建好再废水磨务，并不会出什么差错。此事下官已筹划良久，应是万无一失！”

吕夷简只是摇，面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好似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徐平，你尚年幼，有的事考虑不妥当，之常。京城所有的水磨务都不可废弃，你只管另想办法，此法绝不可行！这不是我难为你，是因为你经历的世事尚少，明不明白？”

徐平没想到吕夷简会坚决反对，自己筹划此事已久，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已经考虑到，甚至中间过渡阶段所需的米面已经开始储备，怎么就不可行呢？

不自觉的，徐平抬向赵祯看去。赵祯皱着眉，只是微微摇了摇，没说什么。

徐平又看坐在吕夷简一边的王曾，王曾叹了气：“粮为军队之本，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吕相公说的没错，徐平，你别想办法，水磨务无论如何不能动。”

一处西水磨务，每年出来的米面不过数十万斤而已，对于三司来说，根本就不是大数字。仅在自己盐铁副使的权限内，徐平就能把这些粮预先储备起一年的来，一年时间，什么事做不好？徐平想脑袋，也不知道两位宰相在担心什么。

徐平觉得有些茫然，看坐着的其他几个，也都是微微摇，显然都觉得自己所说不靠谱。而且，徐平觉得这些的表后面，都带着这样一句话，任你再是天资纵横，踏实肯，年轻终究还是年轻，竟然会想出这种主意来。

这种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就像是晚辈对孩子，看着孩子不小心闯了祸，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说明白，无奈地摇摇。

徐平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当年自己刚刚回到京城，他就见到过这种，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做错。只是这一次，他是真地想不明白这些在担心什么。

如果不能够利用水力，怎么在京城里搞大规模的纺织工业？用力自然可以，但这个年代哪来的那么多力？大宋建国六十余年，还在恢复之中，离当年隋朝的户数还差着一大截。如果再算上江南闽越的增，中原的恢复更是惨不忍睹，开封城周围，根本就没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

其实徐平不是因为年轻，而是因为在朝廷里为官的时间太短，不知道一些不能碰的禁忌。禁军的粮是随便敢动的？西水磨务是供应禁军米面的，这一点就够了。哪怕你就是在军营门把米面堆成山，水磨务也依然不能动。

只要你一敢动，就会有传言说是军营的粮会短缺，铁定就会有士兵闹事。京城里的禁军闹事，后果根本就不敢想象。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吕夷简和王曾两就不敢开这个子，徐平准备得再完备都不行。

禁军传承自五代军阀牙兵，能打不能打是另一回事，造反闹事那是一等一的，祖上传下来的本事。衣赐食物但凡有一点点不如意，便就有借机喧闹。更重要的是闹过之后大多都是安抚，能够把为首的绳之以法的，史书上都要记一句能吏。

这种况下，别说是为了织棉布，再大的事也不能惹他们啊。

太祖是武将出身，在位的时候并不怎么崇文抑武，读书在他眼里是穷措大，只是要用而已，而且用起来比武将便宜。二十万贯就堆满你穷措大的屋子，回家慢慢数钱玩去。但如果是武将管地方，二十万贯只怕还养不了几个牙兵。

太宗由于继位有争议，大力提拔科举文官代替武将勋贵，正式开始崇文抑武。但另一方面，太宗又怕造反，把军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而且为了军权，有意使用庸将统兵，又鼓励下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