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败亡之兵起于流寇，哀邦之民无以载腹

“恒儿，你要多向你兄长学学，为帝国效力，至死不渝。”

李斯目光盯着二儿子，意味长道。

李恒听到父亲提到远渡东海的兄长李由，立刻肃然起敬道：“父亲大放心，若有一，帝国需要恒儿，必万死不辞。”

“好，吾儿真英雄也。”

李斯看着儿子，欣慰的大笑起来道。

平天殿……

“知道朕为何召你？”

嬴政斜躺在卧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籍，正在观阅。

“请陛下明示。”

刘季接到陛下的诏令，便匆匆赶来，哪里猜得到陛下有何吩咐。

“你曾做过县吏应当熟悉大秦律令，朕问你，徭役征发途中遇恶劣天气，延期何罪？”

嬴政好似要考验刘季一般，随询问道。

“回禀陛下，依大秦律令，遇恶劣天气可缓期十，超出十者，逾期罚盾，逾期二十者罚甲，逾期一月问罪。”

刘季想了想，不假思索道。

“大秦男子成年多久服一次徭役？”

嬴政再次问道。

“回禀陛下，男子成年若帝国征召需服兵役二年，按爵领国俸，食君禄。每岁需服一月劳役，为国尽忠，按贡献领薪资五谷。”

刘季再次十分流利的答道。

“朕未平天下，横扫六国之时，六国之徭役何其重也。弹丸小国尚且拥甲数十万，竭其民力，穷兵黩武。而大秦万事皆有法度可依，天下何以憎秦如斯。”

嬴政的语气有些绪波动，这个问题困扰他的内心许久。

“回陛下，天下万民无不对陛下感恩戴德，何来憎秦之说？”

刘季心中一惊，随后斩钉截铁道。

“朕纳六国之地，聚六合之民，安天下之心，善六王后裔。受恩典俸禄，复离宫别苑于咸阳。顺天意，承民心。收天下之利器，传王道之教化。”

“六国贵族凡奉公守法者，皆免其罪。六国王族后裔纳降而止杀戮，锦衣无忧矣。然心不古，贪图昔之权柄，仰秦鼻息于表，行诡之术于内。”

“这王座殿宇，亭台楼阁之下，看似风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兵临四方，城受降，朕之剑何曾砍掉六国王族之颅？朕可有负于六国王族？”

“廓清轩宇，灭国亡邦，朕之剑可曾落在六国贵胄之身？朕可有过于六国贵胄？”

“一统天下，四海归秦，朕之剑可曾染过六国遗民之血？朕可有罪于六国遗民？”

嬴政站了起来，声震轩宇，发出震耳欲聋的问心之言。

这些子以来，他一直在自我检讨，可终究没觉得自己到底哪里有过。

若说有，那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手握天下之权柄，觊觎。

正是自己的仁慈，才得以让那些六国余孽兴风作罢了！

若是当初国家亡，将这些余孽斩除根，何以至四处煽风点火，鼓动心，毁大秦万世之基。

胡亥只是推动加速了大秦的灭亡，而正是这些余孽一手造成了大秦帝国土崩瓦解的局面。

想到这里，嬴政看向刘季的眼神，都凛冽冷了三分。

刘季看到陛下冷的目光，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立刻道：“陛下仁慈，天恩浩，六国臣民，无不对陛下感恩戴德，夜向西，顶膜朝拜。”

“你撒谎！他们夜盼望着朕早点死才对。只有朕死了，他们才有机会重复往之辉煌。”

“朕收了他们作福作威的权利，断了他们鱼天下万民的资本，他们恨朕骨。但一群土瓦狗，暗角落里的臭虫，不过是朕的手下败将，不足为虑。”

“朕活一，他们便要躲在暗无天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只有朕死了，他们才敢蹦出来，群魔舞，祸天下。”

“他们怕朕，惧朕，不敢反朕。因为他们知道，哪怕他们全都反了，朕能灭他们一次，就能再灭他们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朕就是压在他们上的大山，他们永无出之，毫无胜算。”

嬴政一生遇上不知多少大事，但始终从容不迫，临危不，绪不表于形。

然而今天，他却愤怒无比，几乎吼了出来。

因为他自认这一生，无愧于天下万民。

可这天下万民却负了自己，负了大秦。

这种无奈又愤慨的心，没有能够理解。

刘季看着大发雷霆的陛下，身体都忍不住颤抖着，匍匐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他不知道始皇帝陛下究竟为何突然大发雷霆，这实在太恐怖了。

皇帝威仪，本就不怒自威，此时大发雷霆，更是给刘季一天崩地裂，山河失色的直接感受。

自己仿佛处于风中心，备受狂风骤雨摧残，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