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败亡之兵起于流寇，哀邦之民无以载腹

“陛下，仁慈是给天下的，并非是给某些。贼不死，何以净天下，若死一些能够换得天下太平，国运昌隆，陛下何必自纠于心。”

刘季想了很久，方才想明白一些事，然后小心翼翼对着嬴政谏言道。

自己不懂什么天下大势，只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什么狗大义。礼仪仁慈若是有用，周王朝还会土崩瓦解吗？

过了许久，嬴政知道自己失态了，平复内心之后，他大有意的看了一眼刘季。

这货看来的确跟史书记载的一样，是个蜜腹剑，心黑手辣的家伙。

跟这家伙打天下的，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有王者之风。

“六国归降之士近两百万众，五百年战，遍地狼烟，废墟遍布。穷着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朕大兴土木，浩大工程接踵而行。”

“六国财富十之七八皆聚于贵胄之家，民生凋敝，家有良田者百不足一。若非朝廷以工代赈，兼济天下，饿死者几何？”

“败亡之兵起于流寇，哀邦之民无以载腹。大秦连年用兵，平匪寇，威诸夷，吞百越，逐胡狄。”

“巍巍大秦，傲然于世，放眼天下，谁与争锋。朕非穷兵黩武，而是迫于天下大势尔，否则六国降兵何以安置？”

“胜利之师必骄，败亡之师必哀。若不对外用兵，数百万骄兵，哀兵解甲归田，习于军伍，血凌然，天下何安矣？”

嬴政振振有词，这世间谁又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自己又岂不知民生凋敝，连年用兵，浩工程耗费民力。

可天下初定，若非如此，大之局何以解除？

大秦征战四方时披甲百万之众，再加上六国降兵，数百万之师。

这些习惯军伍生活的大老粗，一旦返乡，军纪涣散，无管制，岂不天下大。

只有驰骋疆场才是他们的归宿，与其返乡滋扰乡民。倒不如为国建功，为子孙后世谋福，如此方是两全之策也。

纵观古今，历朝历代，哪个敢初定天下之，就解甲归田？

无一例外，皆是对外用兵，以安天下。

“陛下雄才大略，体恤万民疾苦。然天下民众，十有八九目不识丁，愚昧无知。只知道听途说，听风既是雨。”

“防民之，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必多。大势易变，小善引。因势导利，群起祸至。”

“先贤有云，夫火生于木，火发而木焚。国生于，则国。亦犹蚕能作茧，茧成则杀其身。”

“能生事，事烦则害其命。非至圣不能修身炼行，防之于未萌，治之于未。夫十围之木，起于拱把。”

“百仞之台，起于足下。治小恶不惧，必成大祸。木不相摩，火无由出。国无政，无由生。有始有终，是非不动。”

刘季展现出非凡见识，引经据典，字字珠玑。

自己这一生，正是因为起点太低，终不得志。

索逢酒作乐，得过且过。

但如今自己得遇陛下赏识，改变了一生之命运，甚至子孙后世的命运。

刘季觉得是时候搏一搏了，若是错失良机，也许自己这一生都将活在悔恨之中。

听闻刘季的话，嬴政沉默下来，露出沉思之色。

这些话虽然偏激，但并非没有道理。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六国余孽不可留，嬴政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君子易处，小难防。

这些臭虫躲在暗角落，等待时机。一旦天下有变，到处煽风点火，可恶至极。

“那依你之见，这些心怀不轨，做梦都想复国重新掌权的，当如何处理？”

嬴政脸上不动声色，并没有回答刘季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刘季见陛下又没有回答自己，也没有明确表态，心中微微思量一番，便坚定无比道：“陛下，臣听闻田地中的杂若不除根，到了春暖花开之，便会再次长出。”

嬴政自然听出来了刘季话中的意思，与斩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何意？”

嬴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陛下，心怀不轨者当诛……”

刘季心中暗暗给自己鼓气，他很清楚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陛下采用自己的建议，那自己就可以借此一飞冲天。

若失败了，陛下要诛自己灭，也并非不可能，不但自己甚至家族都会因此获罪。

“大秦律令，杀不诛心。万事皆依法度而行，否则何以取信天下。”

嬴政皱了皱眉，沉声道。

刘季顿时心中一紧，连忙道：“陛下，凡事皆有例外。事急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