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立国之谋

说着话，他亲自来到范进身旁，为他解开了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你相信我，我对范公子和三姐，都没有恶意。通哥和你们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通哥是个讲道理的，我说话，他肯定给面子，今后大家只要是自己，我保证，他不会对范公子有丝毫不利。”

范进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林船主，阁下乃是间龙王，范某一文弱书生，实不敢比诸葛武侯。怕是有心无力，帮不了林船主的忙，反倒成了累赘。”

“范公子，你过谦了。我们这些粗，不会说客气话，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说你能帮我，就是能帮我，只要你肯，我保你一个当家的位子坐。别的不说，就只说你的画，于官府而言，不过是老爷们闲来消遣的玩意，于我们却是关乎身家命的本事。我们造船需要画图，可是我手下的谁也没有范公子的手段。当然我们可以按着经验造船，但是经验只能造旧船，现在泰西都在用新船，比我们的船要好很多。我也想要仿造那些泰西的船，用这些船为我们汉争面子。但造新船必须有图纸，光靠说肯定讲不明白。除了这点，像地图海图也同样需要画，稍微画的差一些，就可能要命来填。现在都是靠老水手的脑子，再胡画几笔大家来猜，如果有能画出来，就比靠经验可靠的多。范公子现在做清客，无非是给巡抚一个争面子，若是和我们合作，就是为我们汉在海外争面子，这两条路哪条更值得走，是不是很容易想？”

范进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看四下，思虑片刻，反问道：

“林船主，我如果现在说答应伙，你肯信么？如果我说不答应，你强行把我带到船上，我确实也没办法。左右都是这么回事，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林凤点道：“确实如范公子所说，如果我强行带公子离开，你也是没办法的。但是那样林某只能得到一个并不忠诚的部下，而不是一个平等相的朋友，这不是我林氏船队处事之道。我林某的船队能有今天这份基业，全靠各位手足兄弟帮衬，在我们这支船队里只要，不要狗。”

见范进不说话，林凤又道：“我很清楚，范公子现在吃好住好，有大好前程，谁又愿意做强盗呢？可是我想你们既然是读书的，肯定懂得什么叫良心，除了想自己也该想想别。你们手不沾泥就可以有饭吃有衣穿，我们这些是怎么活法，你又想过没有？我们这些打鱼的每天在龙王手上乞命，一怕风二怕海，一天不打鱼就没有饭吃。而你们做幕僚的只要闲谈下棋就可以吃的饱还能赚到银两，你觉得这公平么？们叫我做倭寇，官府说我们是贼，可是在我看来，官府才是真正的大贼。就拿这个凌云翼来说，他是有名的手散漫，花钱如流水。可是这些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哪一文钱上没有我们这些穷的血汗？”

“林船主，你说的这些，或许是道理，但是这些道理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请你伙，不是要你杀放火损德。而是让你为这天下，换一分公平回来！”

林凤站起身，指向身后那几条大汉，“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蜑户。我们一生下来就在船上，到死的时候也不许上陆。子弟不许参加科举，不管他多聪明，也不能读书，即使有像范公子一样聪明，也没办法像你一样靠笔来搏出身。打鱼不但要流汗更要流血，搞不好还要送命。就这样卖命打来的鱼，大部分要被官府抽去收税，剩下的鱼也不是想卖就卖，只能由鱼行处分。辛苦一天赚来的钱，却不够一家的开销，守着满船的鱼每天都要饿肚子。当年朝廷跟佛郎机打仗，水师不顶用，就让我们这些蜑户去做先锋送死挡火器。夷的船厉害，朝廷水师打不过，有献计用火船去烧，征的就是我们赖以维生的鱼船，放上柴点火去打冲锋。打一场仗，烧掉夷十几条船，用去我们鱼船一千多条，那些鱼船对官府来说，只是件兵器，可对我们来说，却是全部家当！仗打完了，我们还要自己想办法过生活，犒赏银子都是水师拿，我们一文钱也得不到。换过来想一想，不造反我们又能怎么办？不是我们天生喜欢做强盗，是不做强盗，根本没有其他的活路。不是我们想要拿刀，是这个世道，我们只能拿刀，才有可能吃一饱饭。”

他走到范进身前，“范公子，我承认跟我们这条路走会很辛苦。你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只画几张画，写写文章就能锦衣玉食。不管想要什么东西，都只能靠自己一双手去换。但是在南澳，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大明治下，你们再怎么本事，也只能做鬼。官做的再大，也只是比较有力量的鬼而已，上面有皇帝这个阎王在，你们是出不了的。只有到了南澳，你们才有机会做。”

“做幕僚是鬼，做了水鬼，难道就不是鬼？林船主是水上龙王，自可发号施令，下面的，处境又好到哪里去？”

几条大汉听到这话，都怒目而视看着范进，林凤却正色道：“这就是范公子的误解了。我们林家船队只有兄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