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争向纳税

陈、刘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张百龄主动上门纳税？这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虽然有钱，但是整个江宁都出了名的悭吝。他在户部有关系，并不太在意县衙门的权威，自己又有把铁算盘，把帐目算得到。

不管是商税正课，还是丁役根本派不到他上。早早捐了个内阁中书衔，就是为了不税。自己大概有五年没有见过他给衙门过一文钱的税，现在主动上门纳税，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范进摇着，表示着自己收税不是要钱，不能随便收。也要个道理，收也要收个明白，不能被误会。张百龄连忙道：“老父母您放心吧，民在家里不知算过几次了。民名下五个绸缎庄，还有那些织机，都应该按上户纳税。这些银子加一起，怎么也够了甲等。银两已经让下运来的，请您安排点收就是。只是小那边……”

“好说，本官最近准备开一个塾，教授县内闺秀刺绣红，诗词文章。两位千金若是在家中烦闷，可来塾读书，一群年龄相仿的子在一起，可以谈天解闷，想来就可以开解胸怀。再者，魏国公府六小姐也会到塾中就读，两位小姐若是与六小姐上朋友，还可以到大功坊那边去玩。不但上元县内保她们平安无事，就是到了江宁县，也很安全了。”

“六小姐？这可是好事，不知塾一月要多少束修，小愿意先一年。”

“这塾是本官为县里百姓谋的福利，不会收一文钱。就是现在还在找地方。”

“小在城里有几处产业，地方够大，也够安静。只要老父母认为合适，三天之内就能腾空。老父母高风亮节，小也要有些表示，这产业县衙门随便用，小保证分文不收。”

冯邦宁之前在江宁横行霸道，已经是闹得地方不安。好在他之前还懂得搜罗报，不对体面家子动手。这些士绅们虽然讨厌其行为，但是倒不至于太过害怕。但是从昨天他对杨家的眷动手的事来看，其侵害目标已经开始转向商，这就让城里商贾不能不担心。

这些虽然上往往也有个官衔，或是捐了个监生，但只是为了逃避税收用的手段，在体制里根本就不能被算做官员。冯邦宁可以给他们面子，也可以不给，都没毛病。如果铁了心对这些家眷下手，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是以范进的及时出现，算是天降甘霖，救了这些的命。像张百龄这种家有的，自然要花钱买个平安。

即使没有儿的，也有儿媳。这同样要考虑个安全问题，冯邦宁行事生冷不忌，成了亲的也被他坏了好几个，并不安全。张百龄还不曾走，就又有几个城内商贾、大户纷纷上门，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税。

后世谈起明朝这个时代的税收，往往指责商贾逃税，却忽略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商税后，是否能获得对等的服务。明朝本来实行的是低税重赋役制度，把服役视为的义务。而随着时代发展，原有的服役制度已经推行不下去，渐渐改为折银，但是思路上并没有跟进。认为商的税银都是活该，只想着索取，没想着为商服务，依旧把对方视为肥羊，也就导致两下的关系渐渐成为敌对。

明朝当下的奢靡之风，很大程度上就是由商带动起来。而商之所以一方面逃避税款，一方面又挥金似土，大肆挥霍的原因，也与朝廷对商贾近似掠夺的处置方式有关。

弘治年间，珠宝商冯谦，王通，李祥，王智，夏线儿以莫须有罪名下狱籍没家产，而在另一条时空线里，万历年间的富翁姚辇因为没有子嗣，死后诸侄争产诉于官，最后朝廷下了命令将姚家全部家产充公……天启年间吴金薄借款两百万于朝廷，朝廷不但不归还欠款反把吴下监。

最惨的则是天启年间盐商吴养春，以五十万白银助军饷，结果因为出钱太多，被朝廷认为是肥猪，不但不嘉奖，反把其父子三关押在监牢里迫害致死，其妻妾亲族皆被追缴产业，以至于家亡。

正因为有这些例子，商们才变得不存钱，反正钱存下来，也不能保证儿孙靠着父祖积蓄安渡一生，还不如在自己这辈就花掉，总好过便宜朝廷。由这些带动的奢靡风，反过来又影响了天下，导致明朝奢靡之风越来越严重。

固然万历朝眼下还没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但是对于商的态度也是不保护不鼓励，尤其没有保护私财产概念。商们了税不但得不到官方的保护或鼓励，反倒有可能因为纳税而被当成肥羊，成为胥吏衙役盘剥的对象。是以纳税积极不高，对于朝廷也缺乏信任及认同感，也就是理中事。

范进提出的按纳税额度进行不同程度保护的政策，对于这些商来说，就是最大的善政。他们未必相信官府的节，但是大多愿意相信范进。毕竟之前牛痘的事，这些都算是受益，打冯邦宁的事，也是他们亲身经历。这样的，总归是比普通官僚可信一些。

这也是范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