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动荡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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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原居民来说，火对于类的威胁远大于水。原风大燥，一点火都可能酿成大祸。所以不管是烤熟食物还是庆典仪式的篝火，都必须有专负责扑灭，确保没有火星余留。至于自己在帐篷里取暖，就更要严格注意，谨防火灾发生。受制于科技条件，他们的消防水平未必如何高明，但是单论防火意识，并不比后世之逊色。

当第一声炸传来，火冒起时，已经有吹响号角，衣衫狼狈的范进来到外面时，大板升城内的百姓已经聚集到火场，有提着水桶，其他提着棍、挠钩，其器械的完整以及员的反应速度，并不逊色于京师的禁军。

除了普通的百姓，在群里还有不少身穿东嘎的喇嘛。由于俺答皈依格鲁派，在大板升城内修建有大昭寺，有近千名喇嘛居住在城内，其中负责警戒的铁喇嘛超过六百名。这些身强力壮，平进行武术练，不仅在打斗中是好手，救火的时候也是主力。

这些喇嘛脸上的怒气半点不比普通牧民来的小，有低声诅咒着，有甚至小声念起了恶毒咒语，向纵火者发出最为残忍的诅咒。牧民们更直接一些，开始大声叫骂，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则跪倒在地，向天祷告道：“菩萨啊，求你降下甘露，熄灭这场孽火。求你收走放火强盗的灵魂，让他的魂灵在地狱里每天接受煎熬，永远得不到超度！”

一些抽泣着道：“怎么能在这里放火……这是全城的粮啊。没了粮食，让我们怎么活。”

三娘子仰慕汉学，尤其是在拜吴兑为义父之后，在大板升城的规划上，很多地方参考内地城池构造。其中与普通部落最大的区别，莫过于在大板升城内修建了大量的仓库。普通蒙古逐水而居，并没有固定的根据地意识，也没有多少存粮。所有都是靠天吃饭，遇到收益好的时候就放开肚皮，遇到灾害就要饿肚子要么去抢劫。

三娘子靠着和大明的关系，拥有马市优先贸易权，手上有一定的粮食储备，而且她一直想把大板升经营成自己的据点，在城内修建大量粮仓存粮。即便遇到灾害，城里的居民以及三娘子的心腹依旧有粮食吃。今天从范进手上得到的那些粮食布匹，也都存在这些仓库里。现在起火炸的，正是这些最重要的仓库。

由于不时有声传出，救火工作难以进展。这些粮食多半保不住。这里储存的是全城百姓的粮，也就难怪众的如此愤怒。

一阵马铃声响起，随后有子的吆喝声传来，牧民左右让开，只见一队骑兵高举火把如同火龙般向着火场快速移动。在队伍最前方，三娘子披散发地骑在马上，没命地打马。桃红色的战马上并没有备鞍，就全靠着腰腿之力，保证不从上面掉下来。三娘子赤着一只脚，上发髻散，一副从睡梦中惊醒的样子。让不久之前看过她穿戴整齐从容不迫模样的范进，心里忍不住夸奖一句：真是演技派。

她这身打扮与薛五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是仔细端详，又能看出几许成熟丰韵，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与范进赤着脚，衣服不整的模样，倒是相得益彰。只不过范进不具备骑光背马的能力，所以不扣鞍子这招还是用不了，在真实程度上略有逊色。好在这些牧民子淳朴，不会注意这种细节。

三娘子的面色铁青，大喊道：“今晚上谁当值？值宿的队长在哪？”

“可敦！队长已经不见了，连同他的部下，都没了踪迹。”多兰上前回报着，随后就被三娘子毫不留地抽了一鞭子。即便早知道这鞭子要挨，但是看到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绽的样子，范进心里依旧打了个突。自己对张铁臂那帮用苦计，可也不敢用这种尺度。三娘子御下之道，倒是值得自己学习。

“这就是你负责的城防？来啊，把多兰拉下去砍了！”

几名士兵扑上来拖着多兰就走，多兰则大声喊着冤枉。范进连忙道：“夫且慢，多兰姑娘也许有话要说，我们不妨听她说完。”

“夫，我知道自己的罪孽重，应该受到最残酷的惩罚。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这场火不是意外，是有故意针对我们。我的看到，这些看守粮仓的和他们的家眷一起出城时，有一支骑兵来接应。”

现在大板升城外，一共只有两支骑兵。明朝的骑兵肯定不可能，接应的是谁，自然不言自明。三娘子脸色一变，手上的鞭子如同毒蛇吐信，朝着多兰身上抽过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信开河的下贱种！我要割下你的舌，让整个原都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你居然敢……敢污蔑我的儿子！”

三娘子气得身子颤抖，皮鞭不留面地抽打，此时，群中一名喇嘛忽然道：“夫且慢动手。多兰姑娘说得未必是错的。今天确实有城外的进过城，并且也来过我们大昭寺。告诉我们的，今晚上不要随意走动，要小心谨慎这样的话。这个是扯力克汗身边亲信护卫图勒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