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旭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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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天蓝如洗，蔚蓝的天空中，几朵云彩漂浮，组成各种图案。蓝天之下，绿如茵，亦是一片生机盎然。得益于之前的雨，让原上植被湿润，当赵全营造大板升时，于选地上亦下了一番心思。大板升城水脉发达，有河流通过，取水比较容易。因此昨晚的那场大火，此时已经完全熄灭，只剩下缕缕青烟以及一片狼藉残骸证明火灾的痕迹。

天灾已经过去，祸刚刚开始。有形之火被扑灭，名为仇恨的无形之火，却正在熊熊燃烧，其势越来越旺，比起昨晚的大火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属于扯力克的营地，此时已经变得杂不堪，大量的帐篷被掀翻，简易的拒马等防御手段也被坏殆尽。骑马持弓的蒙古健儿分成几个阵营，彼此之间都保持着三箭之地的距离，互相看对方的目光里都充满了仇恨与敌意。大明骑兵反倒成了局外，列成防御阵型，与所有部队都保持着距离，避免刺激到任何一方。

原本属于辛的部下，在辛死后被扯力克吞并了大半，少数拥护辛的儿子，不听从扯力克指挥。这部分辛的部下重新凑成一团，在原先辛手下两个千夫长赤烈、察哥的带领下列阵自守。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则是扯力克的三个血盟兄弟带着扯力克部下的三个千队，组成了自己的阵型。

与两支骑兵呈三角形布置列阵的，则是三娘子和她的部下。其中包括了大板升城的牧民以及本就归三娘子指挥的万队。由于大部分兵力负责守卫大板升，在城外的兵力并不比另外两支队伍为多，且其中混杂了大批牧民，不如另外两支完全由士兵组成的队伍纯粹。从实力上看，似乎并不占据优势。

营地的主，原的新汗扯力克，此时就躺在三方队伍之间的地上。身上覆盖着一块兽皮，脸上并没有任何遮盖，露出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原本就极为丑陋的脸，此时就显得更加可怖。扭曲的五官与痛苦的搭配在一起，仿佛从话故事中走出的妖魔而不似类。唯一值得欣慰的一点，就是这妖魔对间已经没有伤害。这位骁勇如虎狡黠似狐，野心勃勃的原枭雄，此时已经走长生天怀抱，与间再无瓜葛。

昨晚的混中，扯力克始终没有出现，导致营地群龙无首，部队难以发挥作用。大板升城的牧民横冲直撞，掀翻帐篷寻找凶手，营地里的士兵稍一反抗，就会遭到三娘子部下的攻击，导致大半个营地都被坏成废墟。

当太阳初升时，们终于发现了扯力克，但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负责守护大帐的亲兵不知下落，那名负责为扯力克暖床的，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跪在扯力克身边，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

没有任何侥幸，大汗死了，她肯定要死。先是被扯力克夺去纯洁，现在又要失去生命，连番的打击摧毁了少的理智，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自从被发现开始，她就一直在哭，并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的消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扯力克又是如何死的，从她嘴里完全查问不出。

由于有死尸在，扯力克的死因很容易查清楚。夺去扯力克命的，是一支穿喉利箭。这支箭本身并没有特殊之处，无法从凶器反推凶手的身份和归属。昨天晚上制造混的牧民以及他们的主三娘子，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

可是辛的部下身上嫌疑也不小，辛的儿子并不认同扯力克的地位，一直在着召集部众，试图和扯力克对抗，这些辛的旧部是否会顺应小主的号召，乃至当初的归顺到底是谋还是真心，现在都说不清楚。

说来让哭笑不得。三娘子的嫌疑之所以大幅度下降，并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反倒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昨天晚上她和她的部下冲进营地，扯力克一方又没有有效的指挥。如果是她策划了这一切，半夜时间足以将扯力克部下杀得滚滚血流成河。

原儿向来敬畏武力而轻视道德，忠义诚信这些素质在原上并不见得是优点，有时还会沦为笑柄。道德文章出了长城，便失去了威力。固然部落的角逐中计谋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但是到最后阶段，必然是靠武力说话。三娘子虽然控制了大半营地，也杀了一些，但是总体而言还是保持着克制，不像早有预谋，让扯力克的部下相信她的无辜。既然不是三娘子所为，辛旧部的嫌疑自然就变大了。

这次扯力克带五千大军来到大板升，由于担心内部不稳，特意把从辛手中吞并的两千锐带在身边。昨天晚上的混中，扯力克部下有一定伤亡，双方兵力都不满。扯力克那三个血盟兄弟对于这些锐铁骑也有所忌惮，是以没敢直接动手。但是言语中已经开始列举对方的嫌疑，部下则叫嚣着怒骂着，随时准备发动进攻。赤烈和察哥两都不擅长与辩驳，只是紧握着刀柄，警惕地看着扯力克的部下。

这支马倒也不时孤立无援，在扯力克的死尸发现之后，赤烈第一时间已经联系了盟友：代表察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