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登门

可白烟腾袅中，坐于香案后，矮榻之上的燕迟却好似云山雾罩一般，变得不真切起来，可那半抬的眉目却透着两分森森冷意，穿透白烟，直抵眼前，让见多识广，称桂圆姐的老鸨一瞬间抻起了背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燕迟手里把玩着那只西洋怀表，眼皮又轻轻垂下，“说吧！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往里，那些姑娘都恨不得往他身上贴过来，今却好似将他视作了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即便还是笑脸相迎，可他不是傻子，这当中的差别那么明显，他会看不出来吗？

“刚才关侍卫来传话，属下便已经将那几个姑娘都叫去问了话，才知道昨那位来了之后，就花了大价钱包下楼里几位牌的客官私底下给了她们每一大笔钱，说了让她们今好生伺候爷，却不准有沾上爷的身子，若是被她知道了，她非但会将给出去的银子都收回来，还会将她们沾到爷的那一处割了，她说到做到。也不知那位客官是如何行事的，竟是让姑娘们都怕了，更是对她的话信不疑，所以属下没问之前，她们都是守如瓶，自认今事已了，又被属下问挨不过了，这才告知……今之事，是属下失察之过，甘愿受罚。”桂圆姐说着，便已是跪了下去。

燕迟眉间的褶皱更了些，“那位出手阔绰的客官可是位姑娘？”

“爷如何会知道？”桂圆姐有些惊讶，“虽然一身男装，可我们这一行的，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何况，那姑娘也没有刻意遮掩的意思，一身男装也不过只是为了便于进出罢了。不过，这并没有坏了咱们牵心楼开设之初，爷您定下的规矩，加之她出手阔绰，属下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她进楼，没有想到……”

“规矩是我定下的，她确实没有坏了规矩，也不怪你！”这牵心楼开楼至今，也不是只有一个扮男装登门的，何况还是个出手这么阔绰的，桂圆姐按着他的规矩来，没有道理把送上门来的财神爷拒之门外。

唯独只是没有料到这个是冲着他来的罢了，而且，偌大一个牵心楼，只有桂圆姐一个知道他是幕后的东家，那些姑娘一无所知，他若因此发作，倒显得他气量狭小了似的。这或许，也是那个早就算到了的吧！

燕迟黯下双眸，起了身，什么话也没有说，大步走了出去。

关河连忙跟上。

桂圆姐蹲身相送他们，待得不见了影，才直起身来，长舒了一气。

燕迟出了牵心楼，却是站在那灯影之中顿住了步子，“关河……”低沉的语调里带着隐忍的火气，让一贯聒噪的关河今也很是敏觉地收敛了许多，将自己硬生生成了关山的寡言与沉默，在燕迟身后默默一拱手，“爷有何吩咐？”

燕迟抬起眼，星光与灯火一一落他的眼底，映出间生机，清澈璀璨，却又不可测，“去！查清楚，她只来了牵心楼，还是遍地撒网？”

快要到正午了，天空一片瓦蓝，悠悠两丝云被微风吹着，轻轻变换形状。

在这样的天气里，懒洋洋坐在树下，熏风徐徐中，煮一壶茶，沐着茶香，好似连时间都慢了下来，格外的悠闲。

可这样的安闲却被骤然的吵嚷声打，下一瞬，便有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熟悉的脚步声窜进耳中，楚意弦在茶香袅袅中，弯起红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能轻易辨认出他的脚步声，而且过了这么久，也还是能够听一耳朵就认得清楚？

不过……还能这样听到他鲜活的脚步声，真好！

须臾间，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楚意弦敛目，伸手将炉上的茶壶拎起。

素手执铜壶，轻轻一倾，碧中沁黄的茶水便从细长的茶水间泄出，注汝窑白瓷茶碗之中，白烟腾袅上来，漫上眼睫，将一身红裳的子掩映其中，衬着身后无边绿色，竟美得好似一幅画般！

让本来气冲冲闯进门来要找她理论的燕迟一时间竟是看住了眼，脚步停下，胸臆间的火气悄无声息竟是熄了许多。

白烟稀薄中，美抬起眼望了过来，笑弯红唇道，“燕小侯爷既然来了，便过来喝杯茶吧！茶水刚沸了三沸，此时喝正正好，燕小侯爷来尝尝我的手艺。”说着还端起了茶杯朝着燕迟的方向遥遥一敬。

素手白瓷杯，雪肤红唇的子一身艳红，那样艳俗的颜色，却将她衬如春海棠，烂漫灼灼。

燕迟听着那流泉般带着笑的嗓音，心一热，脑中却陡然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咳咳两声，上前走到那树下石桌旁，在楚意弦对面坐了下来。

一双黑眸含着审慎和戒备将楚意弦盯着，楚意弦却全然不觉一般，笑着将那碗茶奉了上前。

燕迟一边盯着她，一边将那茶碗接了过去，看也没有看，喝了一。

茶汤涌喉间时，他才陡然一惊，皱着眉望向手里的汝窑白瓷杯，杯里还剩半杯茶汤，汤色黄中带绿